“这唐,不过三五年,判若两国也。”
徐庶轻叹一声。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割裂,让他简直有点接受不能。
“谁说不是呢?”张飞絮絮叨叨:
“任你驰骋血战灭国,最终脑袋都要挂那潼关角楼上。”
此前张飞对这大唐颇有钦慕与艳羡。
但此刻,看着将士们彼此捉对厮杀,一副血不流干誓不休的架势。
却让张飞有些遍体生寒的感觉。
那肃宗的眼里并没有长安百姓,有的只是那宫殿最高处的一张椅子。
“军师,这小昏君的真诸葛,说的计策有没有道理?”
张飞扭头向孔明请教。
孔明那边有一幅已经摊开的地图,暂且不去计较翼德那乱七八糟的称呼,孔明以手丈量。
依次划过这李泌说的地名,最终孔明慎重道:
“可行,然……”
“然非精兵不能为之。”
徐庶接上话茬,这对老朋友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若行此策,粮草难以支援,需精兵良将见机行事。”
而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即使看起来已经濒临绝境,但这大唐还是不缺精兵良将的。
那李光弼与郭子仪领的便是河东军与朔方军,简直是标准的精兵良将。
孔明点点头,随即食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
“而若依这小昏…肃宗的想法。”
张飞大笑,被孔明无语的瞥了一眼,继续道:
“先复长安,再攻洛阳,如此将叛军主力倒逼回河北。”
“如此一来,肃宗兵马反而有劳师远征之嫌。”
“若叛军聚于河北依然有香积寺之志……”
徐庶下了结论:“若如此,官军必败!”
“也难怪此乱历时八年难平,这大唐兵将……”
徐庶抬头看去,光幕上最后定格的是一个身材高大且裸上身的猛将。
胸腹多肉不显肥赘,配合上贲张的须发有一种凶悍之感。
手握被称为陌刀的奇异兵器,正奋身斩向一精骑。
身前是如海的叛军,身后是与他一起作怒吼状的袍泽。
旁边还题的有小字“神通大将、陌刀神将、李嗣业”。
徐庶轻吐一口气,可惜的摇摇头:“强弩之末也”。
……
孔明徐庶能够判断出来如此平叛顺序只会让河北更难打。
李靖与李世民自然也能看出来。
只是两人此时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难以平叛又如何?会被叛军反推又如何?
天子首肯,纵兵掠民,如此一来谁为仇寇?
“君视民如土芥,则民视君如寇仇。”
声音有点干巴巴的,但李世民不需扭头看就知道是魏征。
房玄龄性子温和,也不指责,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所有人耳熟能详的话: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而杜如晦则是翻阅以往记录,冷静的给李世民加了一份血压:
“这马嵬坡兵变,后世称李辅国为肃宗心腹。”
“而在此前说及丑谥时,曾说过李辅国官至宰相,看来应是肃宗一朝。”
李世民唯一的反应就是眼皮抬了一下,甚至还笑了出来:
“弃真诸葛而用阉宦。”
“真是朕的好儿孙。”
“后世有言称后主刘禅为扶不起的阿斗。”
“相较之下,简直胜其百倍。”
李世民感觉自己心上的血都流干了。
短短三年,精锐尽灭。
勇士死于尘土,忠良埋骨荒野。
义士向国战死,天子卖民尤忙。
明明才刚登基,贞观方始,但他已经觉得这皇室似乎已经该用猛药了。
而在香积寺之战前,叛军当中发生了一件小事。
安禄山,死了。
安禄山本身患有消渴症,也就是糖尿病,根据史书记载,安禄山在攻克长安后,已经是糖尿病晚期的症状。
眼睛失明,身上长满毒疮。
血糖过高会造成视网膜毛细血管壁的损伤,前期会导致视力模糊,后期严重时会失明。
糖尿病的另一个特征是胰岛素分泌缺失,导致皮肤病变,从而导致毒疮;皮肤的病变也会导致患者伤口比普通人更难愈合,增加了感染生疮的风险。
而这些特征,安禄山都是能对得上的。
攻下洛阳之后安禄山迫不及待称帝,国号为燕,自称雄武皇帝。
便宜皇帝当了不到一年就瞎眼的安禄山脾气愈发暴躁,对左右亲随动辄打骂,视为猪狗。
其中最为深受其害的是宦官李猪儿,这是一个契丹人,被安禄山亲手操刀土法宫刑,命大活了下来,后来就一直随侍左右。
同样是史书记载,安禄山在华清池沐浴的就是由李猪儿拂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