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实际上,你近三十年之前,偷偷找了外室,生下一个儿子。自以为掩饰的天衣无缝是吧?”
“等这孩子少年之时,你装作因缘巧合出现他的面前,收为义子,就为了你的私心,把你最得意的大摔碑手,倾囊相授。”
“你设种种权便,把他安排到洪盛湖一座小岛之上,后来又转移许多地方,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不让外人发觉。”
“等这少年这孩子二十岁了,他的武学修为因为你亲自教导,有了长足进步。于是你又煞费苦心设计了一番,‘碰巧’派人去办事,此人‘碰巧’碰见了如此良才美玉,又是‘碰巧’介绍之下入了帮。”
“亏心之下,你为了掩人耳目,防止打草惊蛇,即使这孩子加入了金刀帮,你与其商定,表面上也是装作毫不知情。”
“这几年间你虽私下秘见数次,在公共场合,你与他见过几面却装作毫不相识。”
“你知道吗?我的谢帮主,自打我与这孩子见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莫名的熟悉。大概是平日里听你教诲听的多了,我没过多久,我就认定了他,认准了他。”
“在我有心之下,我秘密亲自去调查走访他的落脚之处,不辞辛苦打探,拿你的画像,寻问之下,果然确定了。”
“这几年,我一直隐忍。你明一套暗一套,许诺我当帮主。我佯装不知,而我又何尝不是给你机会呢?
直到不久前,你找我们几个堂主商议,增设一堂口,要选拔一位德才兼备的人作选堂主。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与柴帮主合作。”
这一段秘闻停下来,饶是此时已经占尽上风的青龙帮帮主柴树岭,暗地里已是汗流浃背。
金刀帮帮主谢天正,心思阴沉竟至如此境地。
若非今日他出手,之后必倒霉的就是他了。
徐胜前世见惯了世界复杂难言政治斗争,对谢天正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私欲行为,见怪不怪。
故而,他听听罢了,现在主要精力就是思考如何完成任务当帮主。
而金刀帮的帮众,与徐胜毫无归属感的想法又截然不同了。
刚才还是一脸愤懑的样子,而现在,他们望向谢天正的目光又透露出几分复杂。
谢天正一向伟光正的帮主形象,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柳昭又道:“我之所以求来天下奇毒十香软筋散,并不是为了毒害帮中兄弟。
我自小在帮中长大,金刀帮就是我的家,帮中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能做出手足相残的非义之事?
我下毒,恰恰是为了保护帮中兄弟免得受你蒙蔽,酿下本不应该产生的人间祸事。
今日原本我的打算,就是不会为难帮中兄弟,只是与你了结。”
听到这里,金刀帮帮众神情多少有些动容。
望向柳昭的眼神,很大程度上得到了缓解,不再是刚刚那一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眼神。
谢天正缓缓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他慢慢睁开眼睛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虽是一介平民,可我听说过,皇帝有皇帝的死法,士大夫有士大夫的死法,小民有小民的死法。
皇帝的死法是不能刀枪加被,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帮主,远远比不得皇帝,但我希望还是我死的时候体面一些。
看在我多年待你还算可以的份上,麻烦你亲自动手吧。”
柳昭冷笑一声道:“这个要求我还是可以满足你的。”
说完,他取一根绳子,慢慢走到了谢天正背后,将动手缢杀谢天正。
柴树岭突变色:“小心!”
此时,突遭变故。
原本柔弱无力的谢天正,此时神形剧变,横掌如霹雳,向身后的柳昭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