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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好!”秦晋大喝一声,“难得我们秦淮书院的门生能有如此的魄力,勇气可嘉!”    “啪啪啪——”    在秦晋的叫好声中,台下的书生们也不明所以的跟着鼓起掌来,刹那间,整个秦淮书院掌声雷动。    “那个……让一让,让一让。”王宥之眼睛看都没看秦晋一下,就斜着身子直奔台下去了。    这回换秦晋发愣了。    台下三百门生跟前儿,他居然被一个小孩子莫名其妙地推到了一边,连正眼瞧都没瞧他。    秦晋脸涨的通红,他尴尬的瞟了一眼跟前儿的书生们,总感觉每个人的嘴里都在嘀咕着他,他的脑门轰隆隆的作响,感觉非常下不来台。    王宥之飞奔着就朝门外跑了过去。    他看着前面的魏子芙,心里砰砰砰的直作响,他握紧了拳头,加快步伐靠了过去。    “咳咳咳——”    王宥之干咳两声,内心好像有匹小鹿在疯狂地乱撞。    魏子芙慢慢地回过头来。    王宥之看着她的脸,瞬间感觉脑子热的厉害。    魏子芙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脸上挂着呆萌的神情。    “那个……你东西掉了。”王宥之结结巴巴地说,脸上涨得通红。    魏子芙听罢赶忙看了看篮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轻声细语地问到:“我掉了什么呀?”    “我……我也不知道……刚才好像看到你掉了东西,所以……所以过来确认一下……”王宥之结结巴巴地说着,眼珠子想看又不敢看眼前的魏子芙。    “哦……”魏子芙呆呆地应了一声,“我没掉东西呢,你大概是看错了。”    说罢便转身要走。    “诶……那个……”王宥之见魏子芙要走,赶忙叫住,“我……我叫王宥之……王昌龄的王,王宥之的宥之……”    魏子芙回眸看了一眼王宥之,然后笑着说:“我叫魏子芙,虽然我没掉东西,但还是要谢谢你。”    王宥之高兴地长大了嘴巴,“子芙,这名字真好听。嘿嘿~”    魏子芙笑了笑,然后说:“我得去铺子里买东西了,再见。”    说着她向王宥之摆了摆手。    王宥之站在原地,跟中了邪一样的呲咧着嘴,脸颊绯红,他朝远处的魏子芙喊到:“有空常来玩啊!”    “砰砰砰——”    三棒子生生地打在王宥之的屁股上,疼的他哇地一声叫了出来。    王宥之捂着屁股回头一看,秦晋阴沉着一张脸,跟个阎王雕像似的立在他的身后。    “常来哪玩?嗯?要上天了是吧?”    秦岭厉声训斥到:“回去把你爹给我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跟他商议。快去!”    “叫我爹干啥?”王宥之一边撅着嘴一边揉着屁股,满脸的不情愿。    “好好好……我去,您别打了……”    见秦晋又举起了戒尺,王宥之赶忙朝家跑去。    秦淮书院的书生们趴在院门里探着脑袋朝这边看着,笑地稀里哗啦。    “就这还要考第一呐,哇!”    “怕是第一采花贼吧?”    “哈哈哈~”    秦晋拿着戒尺转身朝书生们望去,吓得他们立马缩回了脑袋,秦淮书院顿时鸦雀无声。    ……  ……    过了很久,王员外踏着迅疾的步子走进了秦淮书院,王宥之低着个脑袋屁颠屁颠地在后面跟着。    馆主书房内。    “你家的孩子你还是领回家去吧,我是管不了。”秦晋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难看。    王员外尴尬地说:“秦馆主,小儿无知,冒犯了您,我在这给您赔不是了,眼看着就要会试了,你要是这时候把小儿逐出书院,那他的前程可就全毁了啊,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宽恕了小儿吧。”    秦晋瞪了一眼一旁噘着嘴的王宥之,越看是气越不打一处来。    “你家王宥之,我讲学他捣乱,我让他讲,他给我推开,跑出去追小姑娘去了,你说这种学生我怎么教,你说说,我该怎么教?”秦晋张开双手不停的上下抖动着。    王员外见状,赶忙把王宥之拉到跟前“快给馆主跪下认个错。”    秦晋又瞪了王宥之一眼。    “馆主,宥之知道错了……”王宥之扑通跪在地上,伏地说到。    “哼——”    秦晋冷冷地哼了一声,“剩下这些天,你给我好好的反省反省,书院的卫生都交给你了,别想偷懒,知道吗?”    “我真是看在你前途的面子上,不然像你这样的学生,我一年得开除十个!”    秦晋的脸拉的老长。    ……  ……    王府。    “来!跪地上,给我好好说说,你现在本事是有多大!”王员外坐在大堂上怒目瞪着王宥之。    “爹,不是吧?我在书院跪完了又要在家跪啊,我过几天还要去京城考试啊,腿跪断了还要不要考了啊?”王宥之可怜兮兮地望着王员外。    “你——”王员外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猛的一撂,“那你坐着给我说!”    “还说什么嘛,爹,您又不是不知道,就是镇上那个新来的小姑娘,我可喜欢她啦,怎么了嘛?”王宥之坐在椅子上凑到王员外跟前娇声娇气地说。    “你还有没有点读书人的样子?嗯?”王员外一脸恨其不争的表情,“那家爹不是托人给你去提亲了吗?人家说了不愿意,你还想怎么样?”    “感情是靠培养的嘛,你看我今天跟她都说上话了呢。”王宥之洋洋得意地说“再过些日子啊,等我跟她混熟了,提亲还不是三二一的事儿嘛!”    “提亲,提亲!”王员外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你才多大,怎么没说先好好读书,考个功名回来?你的心思都用到旁门左道上去了!”    王宥之一脸的不屑,他哼了一声说:“我可不能像你,四十好几了才取了我娘,害得我现在跟你走在街上,别人都以为你是我爷爷。”    王员外伸手就要抽他,却还是收回了手,说到底老来得子,心里如何也不舍的。    他叹了口气说:“儿啊,过些天就得进京赶考了,花点心思,考个功名以后也有个吃饭的法儿,你爹老了,保不了你一辈子。”    “诶诶诶!又来了”    王宥之见老爷子又煽情,赶忙打住:“我后儿个就进京,您让我耳根子清净几天可好?”    说罢,王宥之赶忙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啪地把门关上,趴在床上回想白天跟魏子芙说话的事,笑的像一朵荷花一般。    “魏子芙,子芙,芙芙……嘿嘿,好听好听!”    王宥之乐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前仰后合。    ……  ……  ……    三日后,国子监。    “大人,今日是考生进京的最后一日,各部门我都督察了一遍,没有问题。”曹时站在郭世名跟前言简意赅地说着。    “那就好,今日子时之前核实好考生姓名,明日分排好考场,后天辰时开考,千万不要出岔子。”郭世名放下手中的朱笔,一本正经的对曹时说。    “是,大人。”曹时点头应允。    ……  ……  扬州,秦淮书院。    “各位门生,一路顺风。”秦晋向即将启程的车队挥手道别。    三百门生坐在庞大的车队里,纷纷挥手呼应。    “馆主,还……还缺一人。”书院理事跑到秦晋身边小声的说到。    秦晋气的直喘,“说了多少遍今天寅时出发,谁没带耳朵?”    “王员外的长子,王宥之。”理事回答到。    “又是那小子。”秦晋气的牙直痒痒“你把这安排好,我去把他拎过来!”    而与此同时,王宥之正在魏子芙家篱笆墙外徘徊,他想跟魏子芙道个别,却又见天色太早,不好打扰。    于是他就背着大包袱,在门外来回地踱着步子,有些百感交集。    “王宥之!”    秦晋从大老远处疾步走过来,朝着王宥之声嘶力竭地喊,“你到底去不去京城了?昨天讲课没带耳朵来是吧?”    王宥之寻声望去,看到秦晋凶神恶煞样地朝他走过来,吓的直吐舌头。    “哎呀……突然肚子疼,您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去!”王宥之捂着肚子装模作样。    秦晋拎着王宥之的衣领就往秦淮书院拖:“装什么装,原本还好好的,一看到我就肚子疼?糊弄鬼呢?快跟我到书院去,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人你也好意思!”    “诶诶诶?”王宥之被拖的一脸懵。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而就在此时魏子芙被门外的声音吵醒,开门探出身子往外看。看到不远处一个俊俏的公子正被一个大汉拖着走,心里正纳闷。    “子……子芙!”王宥之看到魏子芙,立马来了精神,他大声地喊到:“是我啊!我是王宥之!我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了,来跟你道个别,我过些天就回来!!”    魏子芙听了,揉了揉眼睛说:“哦……路上注意安全哦。”    王宥之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半躺着看了看正拖着他前行的秦晋说:“她……她刚刚是不是说让我注意安全?嗯?”    “不知道!”秦晋不愿搭理。    “我听到的就是!哈哈哈——”王宥之笑的前仰后合。    书院门口,王宥之蹦蹦跳跳地上了一辆马车,他坐在车上像秦晋不停地挥手说:“馆主!谢谢您!”    秦晋白了一眼跟猴子一样的王宥之,一脸嫌弃。    庞大的车队,在咯吱咯吱地车轮声中,踏上了前往京都的旅程。    王宥之坐在车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同车的书生相互看了看。    “这小子笑啥呢?”    “不知道啊,胸有成竹?”    “我看他是傻吧?前几天追姑娘被馆主打傻的吧!”    “……”    当朝一年一度,空前热闹,也是竞争最激烈的京城会试,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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