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线？

荀思源很想站起来，指着许长山的鼻子问：你怎么不去吃屎啊？

一条流水线多少钱？

哪怕他厂里都是二手的，没有十几万也拿不下来。

那可是流水线！那可是进口的！那可是十几万！

许长山怎么有脸提的？

荀思源气的差点呛到：“想都别想！”

许长山笑嘻嘻地：“别啊，荀部长，要不您先跟领导商量一下再说？旧的也行。”

“没得商量。”

荀思源眼角抽啊抽：他又有点怀疑许长山是骗子了。

许长山叹了口气：“那我只能卖你们的肉，你们的罐头了，然后还得搭上路费，还要降价跟育祥集团竞争。到时候育祥集团也跟我降价竞争，他们没有运输费啊，我价格上斗不过他们，撑上一两个月，工资也发不出来了。”

牛玉华是中间人，听许长山这么说有点为难：“老许，也没那么严重吧？”

“这还没完呢！”

许长山絮絮叨叨的：“过不了多久，员工就来找我要钱，我又给不出，等把哪个员工脾气逼急了，他们就会武力威胁我，说不定还去找我妈的麻烦。”

说到这，他吸了吸鼻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妈她老人家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结果却……我不孝啊，鬼迷心窍给肉联厂做代理商！”

“停停。”

荀思源一个头两个大：“流水线是不可能的，你爱做就做，不爱做拉倒。”

他看到那四页纸，就知道许长山是精心策划过的，这小子准是蓄谋已久。他也觉得，许长山不会真的要流水线，那玩意是普通人能开口的吗？

可谁想许长山一摊手，很干脆的说：“那我不做了。”

气氛，突然就僵住了。

荀思源的脸，开始发黑。

牛玉华更尴尬：“老许，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给我们领导点面子。”

“牛哥，你真行，你们荀部长都想弄死我了，还让我给面子？”

许长山站了起来：“荀部长，您可以去找别人谈谈，看看谁愿意跟你们肉联厂一块被淘汰。”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牛玉华追了两步，抓住他的胳膊：“老许，再聊聊……”

许长山转过身来：“牛哥，我是拿你当朋友，那天你喝醉了酒我看不下去，才给你写了那四张纸，你倒好，给我领来一个白眼狼……我真不该给你出这个主意。”

说完，甩开他就走。

大步流星的。

牛玉华满脸的愧疚，心里纠结的要命。

连带着看荀思源的眼神，都没那么尊敬了：荀部长也是，人家许长山担了这么大的风险给肉联厂分忧，流水线虽然贵，但也不用这么决绝吧？

荀思源见牛玉华盯着自己看，气更不打一处来了：牛玉华这是许长山利用了，还当人家为他好呢。

“还看啥，告诉服务员去，没做的菜先别做了。”

能省一点是一点。

“哦。”

牛玉华出去了，荀思源却深深吸了口烟，更头大了。

许长山想要流水线，明显是奔着独立去的。

他想做生意。

当然了，不是所有人做生意都能成功，荀思源也不想亲自培养一个生意上的敌人。

这是他拒绝的最主要原因。

至于十几万的流水线反而是其次：肉联厂，还真有几台旧机器。

这事，他还得回去跟胡盛勇商量，同时也得深入调查一下许长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