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不能一蹴而就,几千年来的制度根深蒂固,想要拔除也非一日之功。”
“倒不如根据保守派的态度来决定改革的烈度。若他们觉得太严苛了那我就适当放缓一些,反之则加剧一些。”
李自成忽然哈哈一笑,说道:“小子,你是想温水煮青蛙不成?”
秦宽的眼神闪着光,但声音却依然平静:“不错!”
“我要的是一个千秋万代的国家,要的是一个能将这张大饼不断做大的国家。”
“而尚未诞生的新明,就是我所做的最好选择。”
“如今的崇祯已然切断了曾经的官僚体系,而且他本身也如浮萍。只要他能重新掌握北方,便可以重建一个不同的大明。”
“南方的残明即将称帝,他们自然不会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利,如此一来,在崇祯的眼里,他们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反贼,而支持他们的士绅也可以趁机根除。”
“不仅如此,我还要建立一套崭新的社会体系,我要让天下人都有书读,都有饭吃。”
“而你李自成的大顺,却支持不了我做这些。”
“从你的拥趸者协助建立大顺开始,就已然无法走我所设想的道路。”
李自成罕见的沉默着,不知所言。
但秦宽亢奋的声音却再度传入他的耳中。“闯王可曾想过,为什么人们会吃不到饭?”
李自成下意识想要说是朝廷贪官问题,但话到嘴边他又缩了回去,因为他知道秦宽想说的不是这些,思考片刻后只得摇了摇头。
秦宽见其不语,这才开口:“制度是一个问题,但更多的是生产能力的关系。”
“天下九成的人都在忙于种地,他们的精力都奉献给了自己脚下的土地。”
“但他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自己脚下这片土地的产量翻了三倍、五倍、十倍又会如何?”
“如果这天底下只需要一成的人种地便可以满足所有人的口粮,那整个天下又会如何?”
李自成又开口问道:“如果按你所说,剩下的九成人要去做些什么?从商?”
秦宽当即打断道:“非也!”
“为什么有的土地收的粮食多,为什么有的土地收的粮食少?他们中间相差的是什么?”
“铁又为什么是铁,他们跟铜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又或者说,铁能不能变成粮食?”
“一旦解放了人之间的生产,剩余的人门可以去研究医学,让更多疑难杂症可以根治、可以学习农学,让土地的粮食再度增产。”
“人能像鸟儿一般飞翔吗?能像鱼一样潜入大海吗?”
“你如果觉得我在痴心妄想那你可大错特错了!万年前的人们能想到现在已经可以用火器开山裂地吗?”
“如果有一天铁真的能变成粮食,那人们还会为了吃不上饭而赌上性命造反吗?”
秦宽的话几乎于刷新了李自成的所有认知,这让他怔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看向秦宽的眼神就仿若在看一个怪物,而后者的言语显然还没说完。
“新生的大明首先要做的就是改革!”
“土地的改革!知识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