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派出的斥候正沿着不同的方向,马不停蹄的搜寻。
他们就如同一张铺开的渔网,到处捕捞秦宽的踪迹。
而此时的秦宽早已跟李承远的大军会和,眼下正在迁西修整,距离山海关也不过二百余里。
可吴三桂的斥候们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他们经过迁安、卢龙、滦州、乐亭,沿着大路一直向西,甚至还经过了蓟州镇却唯独就错过迁西。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正在大营之中借着烛火浏览兵书的秦宽,心情略有放松,更是完全不知晓山海关中已经历了两天的大战。
“夫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袁文姗捡起秦宽放在一旁的书籍,随后指着书上其中的一段问道。
秦宽侧目一看,见上面写着:“用兵之要,必先察敌情。视其仓库,度其粮食,卜其强弱,察其天地,伺其空隙。”
略微思索之后,即刻简单地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打仗先要探查敌情,弄清地方存粮,分析强弱,看看天时地利,伺机寻找敌人的可乘之机。”
解释完后,秦宽忽然眼前一亮,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地图旁边。
“经你这么一提,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件事。”
“如果我是满贼,如果要我来攻山海关,那我会怎么找山海关的弱点。”
秦宽的话像是在问袁文姗,又像是在问自己。
可后者从未读过兵法,再怎么思索最终也只能摇了摇头。
而就在秦宽看着地图,又结合方才读到的那句话,脑中似乎有了点苗头的时候。
帐外李承远的声音忽然十分焦急的传来,“秦先生不好了,山海关出事了!!”
秦宽一听,当即面色一变,也不顾自己衣衫褴褛当即冲到帐外问道:“出事了?出什么事?山海关破了?”
话音落下,这才发现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瞧他的穿着打扮,正是吴三桂的兵。
“可是自山海关前来?长话短说。”
听到秦宽的问话,他当即回答道:“正是,山海关在两日前遭满贼突袭,急需救援!”
“什么?这么快?”
秦宽心中大吃一惊,更是知晓单凭城中简陋的火炮根本守不了多久。
而且大军行动不比单人斥候,一人疾行之下,二百里的距离可能只需一日一夜。
可六万大军要行这二百里,再快也要三天左右的时间!
秦宽接过斥候手中的吴三桂亲笔信,见笔锋之间十分急促,甚至有些收笔的地方都省了去,看来情况果然不妙。
思索片刻之后,又立刻将斥候带入帐中,紧接着提起笔墨书写。
将亲笔信交到他手中后,又特别叮嘱道:“告诉平西王,说我三日之内必到。”
“让他再告诉将士们,我此行带援军十万,白银一百万两!”
听闻有十万大军,还有如此多的赏银,当即面色大喜,跪拜后便马不停蹄的要赶回山海关。
秦宽见他气喘吁吁的模样,也没拦他,当即送了他一匹新马又赏给他五十两银子。
望着他不断远去的背影,还有渐渐消失在耳边的马蹄声。
秦宽心中忽然生出一阵焦急,“吴三桂,你可千万得守住,你要是守不住,咱们都得玩完!”
“你要是守不住,这天下又得剃发易服、生灵涂炭。”
这一晚,秦宽睡的很不安稳,甚至好几次从梦中急促的醒来,到后来甚至于完全难以合眼。
袁文姗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是难以安睡,索性穿上衣服坐到他的身边,紧紧握住其手掌之后沉默不言。
她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打扰了秦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