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不了,肯定造不了!”
面对如此斩钉截铁的回复,秦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脸上还未散去的笑容也当即凝固。
“造……不了?怎么会造不了?”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会造不了。”
见到秦宽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名后来的陈姓老者当即自报家门说道。
“老朽姓陈名安,万历三十三年时便跟随父亲进行火器的制作。”
“属老夫直言,秦大人真可谓少年天才,您绘制的火器当是前无古人之作。”
秦宽看他在恭维自己,但很显然想听的不是这些,“陈老,您直说为什么造不了便是。”
“眼下战事吃紧,毋要废话。”
陈安抚了两下胡须当即说道:“秦大人别急,老朽所言的造不了只是因为这图纸太过简陋……仅此而已……”
“您只画了一个大概的框架,别的参数,像是管的长度、引火方式、制造材质等等都没有详细标注。”
此话一出,周围数名资深的火器工匠也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更是纷纷赞同道。
“是啊秦大人,你这火器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且现在火器都是圆弹,您所绘制的居然是尖弹。”
“可是……只凭一个草图,这要我们怎么做嘛。”
秦宽听到众人的附和声,当即一拍脑门了然道:“是了是了,因为时间紧迫,我只能简单的绘制而出。”
“诸位还请落座,咱们争取早日将此枪的设计定下来。”
说罢,秦宽十分恭敬的做了一个向内请的手势,一众工匠也是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如此礼贤下士,当即抱拳回礼。
见众人落座之后,秦宽连忙将自己的设想和盘托出。
而众工匠一开始听到不合理处还小心翼翼的反驳,后来见秦宽一心只扑在火枪上,并没有怪罪,言辞也逐渐大胆了起来。
“秦大人,此举对熔炼要求甚高,若是在京城尚可,但在这山海关中是造不出来的。”
“秦大人,尖弹的设想很好,但还是那句话,山海关造不了。”
“秦大人……”
“秦大人……”
不知不觉之间已到了深夜,秦宽年轻,身子扛得住;但大多数工匠都是年近四十之人,甚至几名资深者已经满头白发。
他们虽然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但能看得出身子骨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毕竟设计一样东西消耗的不仅是脑力,体力的消耗也极为严重。
知晓此事急不得,当即命人将他们送到总督府中临时安排的休憩处。
“诸位先去休息吧,尔等年事已高,熬不得,目前已经颇有成果了,还是留存精神明日再议吧。”
众人听闻之后心有不舍,毕竟这种东西若真的造了出来,说不定还能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可是身子骨确实遭不住了,只得带着不甘抱拳离去。
见得众人离去,袁文姗将早就准备好的安神补脑汤端了出来。
“夫君,已经到了深夜,是该休息休息了。”
她看秦宽依旧伏在桌面上,连忙走上前去取出手帕,轻轻地擦掉他脸上落下的汗珠。
“要不要先喝些汤休息一下?”
感受到脸颊上的动作,秦宽心中一暖,当即说道:“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