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臣猜测,他们明显是想将我们再逼到山海关,然后里外夹击一股歼灭。”
“但宫中那条密道,就恰好通向西面。”
朱由检一下子恍然大悟。
“爱卿是想通过密道奇袭?”
秦宽点头:“正是。”
“新式火枪的铸造已经接近尾声。”
“臣想利用这条通道,将这批精锐悄然送到京城西郊,随后京中主力从德胜门而出做佯攻,从而吸引对方注意。”
“而近日以来,正刮东风,臣所制新式火器若乘风而射,可击一百七十步!”
“甚至一百三十步仍可穿透贼人重甲。”
朱慈烺听闻大吃一惊,甚至激动地站起身来。
“什么??一百七十步?”
“武安王所言当真??”
朱慈烺平日里对火器也是颇有兴趣,可从未听说有火铳能打这么远。
“太子殿下,臣不敢妄言,方才诉说之步数,均为实际勘测。”
朱由检面对秦宽设想的主动出击,心中也是颇有犹豫。
“爱卿可有把握?”
秦宽思索后当即回道:“有六成把握。”
“六成……六成……”朱由检反复喃喃,他也知道敌众我寡,这个把握已然不低。
“这六成是从何而来?”
秦宽缓缓道:“贼号称的二十万大军,到了今日也有不少损耗,更何况他们还是主动攻城。”
“久攻不下,士气必有损伤。”
“上次出城迎敌时,已探查北边只有六万余众,而且前几日的探马也侦测到多尔衮依旧还处于北方。”
“南边的满贼前往密云方向进行劫掠,所以也从西边抽调了一些防守兵力。”
“不仅如此,北面的多尔衮为了引诱我们进攻,还特别露出破绽,又抽调一部分兵力。”
“如此一来,不如将计就计。”
“况且正面部队只需佯攻,无需死战。”
“上一次我们的火铳队已经给多尔衮造成了足够大的惊吓。”
“这一次他们必然会把大部分精力放到这支上面。”
“而且突袭部队并非从京城正门而出,他们更加不会对西面过多关注。”
“若陛下仍然担心,可唤平西王与兵部前来共同商讨。”
朱由检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保卫北京之事既已全权交由爱卿,那你做主便是。”
“正巧朕这里收到一封密信,爱卿不妨看看。”
朱慈烺没想到,这封信居然这么简单的就交到秦宽手上。
他有些不敢看秦宽,却又好奇他看到后是何等表情,于是只敢偷偷的低着头用余光打量。
还以为秦宽会暴怒反驳,可没成想他只是轻飘飘的将信递回给朱由检。
“陛下,公道自在人心,臣身正不怕影子斜。”
“若是陛下有疑虑,臣自当请辞爵位,重归山林做一乡下野人。”
“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还请陛下等臣击退贼军之后,再行处置。”
这一下朱慈烺是彻底蒙了。
“他就不怕真给关起来,然后问罪斩首吗?”
可朱由检却是微微一笑,随后将这封信置于一旁的烛火上。
“爱卿不必多想,朕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等诬陷忠良的贼人,必定要严惩不贷。”
“朕已经派锦衣卫前去调查元凶,相信用不了多久,定会给爱卿一个公道。”
秦宽的心中没有丝毫波动,脸色上也没有任何变化。
“谢陛下信任!臣还要去工部视察,这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