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爹不应该派人去刺杀秦宽?”
刘成楚当即点头说道:“是的爹,这事儿的风险实在太大。”
“若是成了还好,自此再没有这个威胁存在。”
“可现如今……军队护卫,皇帝震怒。”
“而他刚刚打了胜仗,这不是让皇帝对其更加关切了么?”
刘文礼似听非听,反而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和字。
“你啊,凡事想的太过简单……”
“若为父说此事过后能让秦宽站在我们这边,你又觉得如何呢?”
刘成楚眉头紧蹙,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
“爹……你莫不是在说笑吧,他怎么可能……”
刘文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命其坐下,随后在这个和字上面敲了敲,说道。
“朝堂之上,并非只有你死我活。”
“你总是这样一根筋,那为父还怎么将偌大的刘家交给你?”
得到刘文礼的承诺后,刘成楚的心中暗暗窃喜,但脸上神色依旧不变。
“还请父亲明示。”
刘文礼将和字挂在墙上,将话题又转到了秦宽身上。
“要对付一个人,先要了解一个人。”
“这跟兵书上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很相似。”
“而你可知道这个秦宽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成楚思索之后,颇带尝试的感觉说道。
“他……”
“儿子只能想到年少轻狂、锋芒毕露八个字。”
刘文礼哑然一笑,当即说道。
“肤浅!”
“看待一个人,要先看他做了什么事。”
“你想想他进京以来都做了哪两件大事?”
见刘成楚犹豫不决,刘文礼也不再废话。
“你说的八个字只是表象,他做的大事只有两件。”
“一个是收缴京中钱粮铜铁,还有勋贵地产。”
“而另一个便是他提出的新政。”
“成楚……你仔细想想,这两件事最终的受益者都是谁?”
刘成楚愣在原地,许久之后才蹦出来两个字:“皇帝?”
刘文礼轻叹一口气,缓缓摇头。
“哎……你啊……”
“若是为父突然离世,你要拿什么跟那秦小子去斗?”
刘成楚想到秦宽的年纪,虽然面色难看、心中不服,可还是没敢妄言。
“这两件事的受益者只有一个,那便是百姓。”
“至于皇帝,不过只能得到仁政的名头罢了。”
“而且你再想想,那秦宽总揽大权之后,他可曾做过什么嚣张之事?”
“如果你想反驳为父,说只是时间尚短,看不出端倪。”
“那你可以转而看看他们的家仆,看看她的王妃以及亲眷。”
刘成楚骤然说道:“可若是他都是装的呢?杨广当年不也是矫情饰行,沉着于外,勤于攻读。”
听他拿秦宽跟杨广相比,刘文礼又指向墙壁上的和字。
“若一个野心极大的人能装成这样,那岂不是更应该以和为贵而不是针锋相对?”
“成楚,一个大家族的存续并不是要将所有敌对之人赶尽杀绝。”
“而是要化干戈为玉帛,将他们全部攥在自己的手里。”
“大家族为什么让人感到畏惧,就是没人知道他们背后有着多少底牌。”
“如果有一天,秦宽真的在朝堂上说一不二。”
“可众臣却忽然发现,我们刘家可以影响秦宽的决策。”
“而这种震撼带来的威慑,远比千军万马更为有效,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