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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冤家路窄一」  唐空青一连几日早出晚归,每日回到季宅也已经很晚,回来后也是在房间反复推敲用药。她忙起来不喜打扰,唐凝清楚自己娘亲的工作状态,一个人乖乖的到点就洗漱先休息。    这几日唐凝 都跟着季岚君玩儿,季岚君一副大姐头京都我最熟的样子,神气的不得了。    季哲君还要跟着父亲经营无香阁,偶尔忙起来不能陪着两个小姑娘,于是让身边的小厮陪着她们。    季岚君带着唐凝逛完东街逛西市,用季哲君的话来说,季岚君更开心的怕是刚好借着这个机会逃掉学堂的课业。    而这日,季岚君起了个大早,连带着把唐凝一起叫醒,说是去看好戏。    好戏?当然是自家哥哥的。年前有媒婆给哥哥说了家姑娘,同样是京都有名的一家布商霍家三小姐,跟自己家有生意往来,季哲君跟着父亲谈生意,一来二去二人便熟识了。    但适婚年纪的男女即使相互喜欢也不能私定终身,会被外人诟病,于是季哲君拐弯抹角把事情跟父母双亲一提,季哲君母亲立刻反应过来,儿子大了,有喜欢的姑娘,姑娘她也满意,开心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能成亲然后给她生个可爱的孙子孙女,当即就寻了口碑较好的媒婆,托了媒婆去霍家说媒。    霍姑娘温婉大方,知性内敛,典型的持家过日子的好姑娘,是季哲君喜欢的类型。季哲君年轻英俊,身高体长,且眉黑目秀,一双铜铃似得大眼睛,举止言谈颇有风度,给人一种十分正气的感觉,霍三小姐也十分喜欢。    当然用季岚君的话就是人模狗样忒会装,她要去拆台,向霍姐姐揭穿哥哥的真面目。唐凝一头黑线的看着莫名兴奋的季岚君,总觉得季岚君就是去闯祸的,然后等回来又要被季大哥骂!    季哲君跟霍三小姐约好在东市游船,但是是在黄昏时刻。别问季岚君是怎么知道的,昨日小厮帮季哲君送信,但半路被季岚君截胡,小厮一脸纠结,心知不该把大少爷的信交给顽皮的小姐,但无奈季岚君打定主意想拿,小厮想少爷的信也没有密封,小姐看完再放好应该没问题。    于是最终还是被季岚君得逞,信上两句话:“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季岚君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又看了看地点,心下记住。    哥哥要与霍家姐姐约会啦,想着季哲君在家里外面总是教训自己的样子,脑瓜子溜溜的转,一个大胆的主意就油然而生。    她要去捣乱,当然不是真搅局,她还是很喜欢温柔的霍姐姐做自己的嫂嫂的,只不过想要整一整下自家的哥哥。    可是晚上的戏,为何这么早就要去啊,唐凝戳了戳季岚君,问出心中的疑惑。当然要早点去啊,不然他哥哥等会揪她去学堂就完了。昨日还听到自家哥哥跟父母建议,近几日他们都忙,可以让季岚君带着唐凝一起去学堂读书!    季岚君早早的带着唐凝偷溜出去,守门小厮看着自家小姐飞快的溜出门也是见怪不怪,小姐抓不住,自己只能很头疼的去跟在家里的其他主人通报。    季岚君带着唐凝哒哒哒的一路小跑到东市,东市里的早餐铺子早已竞相招呼来往过客了。唐凝看着冒着烟的的大笼包子,包子旁的大锅高汤,还有油条、烧饼、糖团、各种颜色的小汤圆、小馄饨等,还有很多她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    旁边有匆忙而过的大人,停住在铺子前买两个大肉包子,一口下去,少了一半,那肉包子皮薄肉多,冒着香气,唐凝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转身看了一眼季岚君也同样被馋的不轻。    旁边早餐铺子的店家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卖力的吆喝,直接对着她俩喊:肉包子喽,刚出炉的香喷喷的肉包子啊,两个小姑娘要不要来尝尝啊。    尝一尝?免费品尝吗,当然不可能。    可是看着一脸肉肉的大叔眯着眼端着笑一脸愉快地朝她两喊,唐凝与季岚君对视一眼,两人一同迈着步子各来了一个大肉包子。    嗯,超好吃的。唐凝一脸满足,但是有些干啊,两人又到了汤铺子,唐凝倒是爱吃辣一些的东西,叫了一碗汤放了些辣子,季岚君性子泼辣的紧,但偏爱甜食,叫了一碗彩色小汤圆。    唐凝的汤上的快,顶上飘着一层红红的辣子油,季岚君看直了眼,想不到平日里软萌萌的小姑娘吃辣倒是厉害着呢。    季岚君直勾勾看着唐的汤碗,不由得被辣子油勾的吞了吞口水,唐凝看着季岚君这幅模样,笑眯眯的给季岚君舀了一勺汤,季岚君抵不过诱惑,小喝一口结果被辣的直吐舌头,蹦起来火急火燎的问老板要自个儿的甜汤圆汤,唐凝和汤铺子老板看着她这样一起笑出了声来。    汤太烫,季岚君便先喝着老板给的白水,看着唐凝喝辣汤喝的鼻尖、额头上都冒了一层薄汗,但眼睛却亮亮的显然吃的很开心。    两个小姑娘坐在街边小桌的小凳子上,吃的倒是开心又满足。却没注意到背街而坐的少年。    林祈坐在里头,身旁一个自己的侍从,一个是太子的侍卫。    太子吃够了府中厨子的早膳,一大早就差下人去东市买,起床气甚大的太子爷也没说要什么,侍卫心知太子爷近日心情不是很好,回来自己很有可能就幸运的成了那桶炮灰。    谁知到了东市竟看到林祈带着自己的贴身小厮闻风也在东市,像遇到了救星般,连忙上前打招呼,顺势说出来意,有林祈在,侍卫的心放下了一半。    于是林祈让侍卫也坐,都是熟人,没道理闻风跟着林祈坐着吃东西,太子侍卫站着的道理。于是小桌子边三个男人即将吃完之际,耳边响起了季岚君夸张的叫辣声。    侍卫和闻风一齐抬头,闻风那日并未跟在主子身旁自然不识两个姑娘,侍卫却一眼认出两个小姑娘,只惊觉奇巧,因为上次回去后太子还不时提起过这倆姑娘,是以他亲自查过,确认过二人身份,得知无疑后放下心来。    侍卫不自觉说出声来:“是她们两个小姑娘。”    闻风惊奇:“侍卫大哥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不只林公子还记得吗,那日茶楼的两个小姑娘?”    侍从内心也有一丝好奇,因为那日林祈的反常,自家太子又总是时不时拿出这件事情暗自思趁,搞得他的好奇心也被勾起。    林祈擦擦嘴角,懒洋洋的抬头,早在两个小姑娘刚坐下,他就察觉到了。    在被早餐味道萦绕的地儿,突然掺进了一缕熟悉的香,不知别人是否像他一样对此味道尤其敏感,闻到这味道的刹那他就抬头寻找源头,然后就开始不自觉往那里飘几眼,只是在季岚君弄出动静之前,另外两个吃的认真,没有注意到他频繁的小动作罢了。    林祈望着今天的小姑娘,一身淡黄色罗裙,白色衣领,衣摆上面用蓝线绣着不知名的图案,腰间一道蓝色刺绣束带,束带下一个碧玉小葫芦,里面不知放着什么东西,脚上一双蓝底黄面的别致小靴,看起来尤其别致,像个会发光的小太阳,安安静静地小口喝着自己面前的汤,小脸上冒出了小细汗,表情看起来异常满足。    好像的确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姑娘,那天看杂技也是如此,小脸上冒着一层细汗,整个眼睛亮晶晶的。    旁边依旧是咋咋唬唬的调皮的姑娘,圆乎乎的穿着草绿色罗裙,一脸丰富的表情,甚是夸张。    闻风看自己少爷的样子,也问了句:“少爷认识?”    “算不上,吃完了?吃完了去太子那里吧。”林祈整了整衣服,起身准备从另一边走出去,但是,起身才发现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堆造楼队的汉子坐满了,倒是没有地方走了,皱皱眉头,从那边就是要经过小姑娘面前。    侍卫和闻风看着林祈的方向,侍卫喊道:“林公子这边好走。”    林祈怔了仅一秒,目不斜视地转身从那边走去。侍卫二人跟着林祈后面一同往前走。哪知,唐凝一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呆呆地模样引得季岚君一同抬头望去,这人不是那天的冷面俊俏少年。    季岚君看着唐凝小脸一皱,又想起自己前几日信誓旦旦的保证,为了在小妹妹面前树立形象,刷的一下站起身来,不等唐凝反应就对她说:“等着,看你季姐姐这就把你的荷包要回来。”    唐凝还没反应过来,季岚君就赶紧跑到了林祈的身边一把拉住林祈的衣袖,大声说:“哎,你停下,就是你啊,快把我妹妹的荷包还回来。”季岚君虽然心里也有点怕怕的,但是这里这么多人,反倒莫名地给她壮了壮士气。    拧着自己的小脖子,季岚君直直的盯着林祈,只不过林祈一个淡淡的眼神看过来,季岚君就有点心虚,看着他一直盯着自己拉着他衣袖的小胖手,好像再过一秒不放开,自己的小肥手就没了。季岚君讪讪的拿开了自己的小肥手,手虽肥,也是自己辛苦吃出来的啊,得珍惜得珍惜。    闻风不明白这是哪一出,只当小丫头认错了人,赶紧说:“小姑娘怕是认错人,我家少爷可没拿过你妹妹的荷包,快点让开啊,趁我家少爷没生气赶紧带着你妹妹回家吧。”    唐凝也走到跟前,看着身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儿越来越多,眼看大家都要围过来了,林祈的脸色也不甚明朗,唐凝拉着季岚君小声对她说:“季姐姐,算了吧,我们不要惹事呀。”    小姑娘软糯糯的声音传来,林祈挑挑眉,不打算理两个小丫头,转身就走,侍从两人跟在后面。    季岚君也看到大家都围过来想看热闹,虽然怕被家里知道,尤其他哥哥知道又要治她,但看了看身边的唐凝,不管了,拉着唐凝的手跟在前面的主仆三人身后,一副你不给我东西,你们去哪儿我就跟着你们去哪儿的架势。    唐凝愣愣地看着季岚君,不是去给季大哥捣乱,现在跟着他们?    仿佛看出了小唐凝的疑惑,季岚君趴在唐凝耳边说:“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也没好地方去,就跟着他们,万一烦了就把东西还你了。”末了,还煞有其事地摸了摸唐凝的头,一副你放心,事情尽在我把握之中的神态。    唐凝性子乖巧,虽然知道季岚君多半是自己也不知道这半天该如何消磨掉,恰好碰上这人,不过唐凝尽管心里明白,还是不下季岚君的面子,乖乖的陪着季岚君。    侍卫和闻风好笑的看着身后的两个小姑娘,看林祈没有发话,他俩自然不管,闻风戳了戳侍卫大哥,侍卫大哥知道闻风好奇,小声的在后头跟闻风讲起那天的事情。    闻风听完惊呆下巴都要掉了,合着他们少爷真拿了人家小姑娘的荷包,现在还被人家逮住讨要来了!    看着前面事不关己的少年,想到在林祈房间看的粉色事物,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转身望了眼身后小姑娘,应该不到十岁吧,又看着自家少爷的后脑勺,一脸神色复杂,难道少爷喜欢这样子小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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