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则似乎早有预料,因此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用来制作石磨的石材质地坚硬,看来只能用铁来打造的工具,才能对其进行打磨。要不我们去问问劯怎么样?他可是朝歌城里叫得上名号的石匠。”
镛当然知道劯这么一号人物,但是却有些为难地说道:“我知道他,但是他不是贵族家的奴隶吗?能让我们见劯吗?”
钰笑道:“你不要忘记了,我现在可是有官职在身的,怎么可能请不来劯啊。”
镛也笑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过了没一会儿,钰便把劯给请了过来。
“老爷子,我打算向你请教一些关于处理石材的技巧问题。”
劯见到了钰这样一位贵族老爷对自己和和气气的,顿时受宠若惊,说:“石工乃是贱艺,大人何必花费心思去学呢?想要何物,告知老朽即可。”
钰对眼前的老者还是很客气的,说:“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数月之前,我与你一样,都不过是奴隶而已。幸得大王青睐,我才得以一朝脱去奴籍,老人家你可是朝歌城手艺最好的石匠,这次若能立功,说不定也能脱去奴籍,子子孙孙不必再为他人做牛做马。”
劯听完很激动,连忙问道:“当真能脱去奴籍?”
钰自信地说:“这是自然。”
想着如果能够脱去奴籍,劯整个人似乎都开始散发着某种光芒,一下子沉浸在了自己的技艺之中,开始指点起镛和钰两人来,
整整一天的时间,钰都学得特别认真,以至镛都有些怀疑起来:“你学得这么认真,不会是打算改行当石匠吧?”
钰微微摇头,说道:“你想多了,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更多地了解石艺罢了。”
镛感觉更加疑惑了,说:“你一个铁匠,要了解石艺干什么?”
钰却是语重心长地说道:“要加工石磨,就得让石匠手里有趁手的工具,不了解清楚,我们如何确定打造出来的工具,能为他们所用呢?”
之前劯用的那些工具,都是青铜所造,正如同之前镛使用的时候一样,极易磨损,且不趁手。但是没有办法,这已经是最好的工具了。要是放在以前,想要打磨石器,工具都只有石头。两块石头相互敲击,一直到敲击出所需要的样子。
而钰想的是,既然铁如此坚硬,那为什么不用铁来打造这些工具呢?而想要打造出趁手的工具,自然要深入了解石器行业,抓住行业痛点……
经过钰的讲解,镛恍然大悟,钦佩地说道:“原来如此,还是你的脑子好使啊。”
就在这个时候,工坊外面突然传来杂乱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一个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大王驾到!”
“什么?”
“大王来了?”
整个铁器工坊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尤浑本来在屋内睡觉,突然听说纣王来了,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小步快跑,到了工坊门口,远远地便直接一个滑跪磕在了地上。
“大王驾到,小臣有失远迎,还请大王恕罪。”
殷受德突然摆架前来,当然不是过来视察工作来了。
他只是闲得蛋疼,在琼室待得无聊了,就打算过来看看。
看着匍匐在地状如筛糠的尤浑,殷受德随口问道:“你怎么了这是?难不成生病了?”
尤浑赶紧说:“没有,多谢大王关心。”
“没有吗?那就好。”
殷受德本来是很正常地跟尤浑交流,但是听在尤浑的耳朵里面,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只感觉殷受德的话意味深长,意有所指,指桑骂槐……
他越想越害怕,还以为私底下收受贿赂然后把“项目”外包的事情露了馅,要被殷受德“明正典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