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蝛吓了一跳,说道:“赶紧把东西收好。”
他把账本直接塞进衣服内衬口袋里,让蝛把贝币包好放进布袋子里,塞进被子里,让人一眼看不出来。
外面敲门声愈烈,一个浑厚的声音不满地说道:“开门!快点开门。”
蝛起身,再次确认所有的东西都藏好了,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房门。
当他看来外面的几个人都身穿甲胄,为首的则是一名宦官时,微微一愣,问道:“你们这是……”
那宦官问道:“谁是蝛?”
蝛小心翼翼地回应说:“我就是。官爷,我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那宦官可没心情听他说这些,当即一挥手,说道:“大王要见你们,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在外面等着,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就进宫。”
“好……好的……”
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多问,怕露出什么马脚来。
等到宦官带人离开,他赶紧关上了房间的门,退回到床边坐下,对蝥说:“纣王要见我们。”
蝥毕竟是年轻人,也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此时显得比蝛还要紧张,问道:“纣王为什么突然要见我们啊?难道我们的身份暴露了?”
蝛却连忙安抚侄子:“不要慌张,我们来朝歌,就是正常的做买卖而已,并未做任何对大商不利之事。而且这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机会?此话怎讲?”
蝥感觉到十分不解。
蝛淡然一笑,眼里泛起一阵热切的光芒:“能够见到纣王啊,难道这不是我们的机会吗?若不是纣王召见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他?”
蝥虽然觉得蝛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还是十分担忧地说道:“传闻中的纣王残暴不仁,动辄杀人祭祀,各种酷刑吓都能把人吓死。虽然能见他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但是我怕他随时发怒,到时候我们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啊。”
蝛严肃地说:“干我们这一行的,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过的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只要能完成蜀王的使命,何惜一死?”
随后,他连忙催促道:“赶紧收拾东西吧,本来没什么的,若是耽误了时间惹怒了纣王,那我们才是死得冤枉。”
“好。”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已经收拾好的蝛跟蝥两人,带着随身的钱财和账本,跟着宦官,在武士的护送之下,到达了琼室。
琼室的极尽奢华,深深地震撼着两个人。
抛开其他的不谈,光是这琼室展现给人的感觉,就是富庶和奢华。唯有强盛的国家,才能够支撑起这样华美的宫殿。
上楼梯,穿回廊,过拱桥……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殷受德跟妲己两个人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你们就是从蜀地过来贩卖丝绸的蜀人吗?”
面对殷受德的询问,蝛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大王,我们确实是从蜀地过来贩卖丝绸的,我叫蝛,他是我的侄子,名叫蝥。”
殷受德盘算了一下,朝歌在后世的安阳,距离蜀地有一千多公里。这两个人居然能在这个年代跑这么远来做生意,不得不说实在是太牛逼了。
在读书的时候,殷受德就读过“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的句子,说的就是他们两个人来的地方。
“你们能够千里迢迢来到朝歌,着实勇气可嘉,孤要赏赐你们。”
说着话的功夫,殷受德便让人拿来了一朋贝币。
蝛和蝥两人万万没想到,跟纣王见面居然是这样的展开。
心中错愕的同时,他们把这几天听到的关于纣王的议论,跟当前的纣王相互印证,顿时感觉到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传闻有多么荒谬。
蝛常年在各地做生意,很会察言观色。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出来,眼下的纣王平易近人,说话一点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给人感觉是一个性格相当随和的人,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残暴嗜血。
反倒是在诸侯间颇有贤名的姬发,他数年前见过一面,当时已经继位的姬发虽然也摆出了礼贤下士的姿态,可骨子里还是那种以君王自居,高高在上的姿态。相比之下,眼前的纣王给他的感官就好了很多,甚至相处起来,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传闻果然不能尽信啊!
就在蝛心里面感慨万分,心思流转的时候,殷受德继续说道:“以后孤要采购大量你们蜀地的丝绸,专供大商王室,孤命你二人为使者,专做此事,你们可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