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朱翊釴父子和高拱的规划,且说徐阶他揣着一肚子的气回到了办公屋中。
还没等他缓过来,就听到门仆前来告知他,高拱去文华殿求见陛下了。
听得这个消息,徐阶也没心思处理政务了,他干脆直接下衙回府了。
“爹,今日回来的有些早啊,正好府里晚饭也准备好了,待会儿,儿子伺候爹用膳。”
徐璠见到父亲早早回府,惊讶的说道。
往日徐阶都是夜深了才从衙门回府,今日天还没黑就回来了,确实有些奇怪。
“不吃了,没胃口。”
徐阶沉着脸,闷声说道,随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徐璠见了,知道父亲这是心里有气,他思忖了片刻,猜想,难道又是那高拱气着他爹了?
还真让徐璠猜准了。
不过,这并非是徐璠足不出户便知刚刚发生的事情,而是新君登基以来,高拱自恃陛下信重,渐渐不将首辅放在眼中,隔三岔五就顶牛。
以至于这些日子,徐阶回府都没有好脸色。
不过如今日这般面沉如水,还是第一次。
徐璠想了想,毕竟是自己的亲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爹挨饿,这有违人子孝道,便让人从厨房里端了碗熬了一天的老母鸡参汤出来。
独自一人呆在书房的徐阶,不知是不是因为处在熟悉且绝对安全的环境之中,他阴沉的脸色褪去,神色如常起来。
“爹,儿子端了碗参汤给您尝尝。”
徐璠站在书房外,轻声说道。
“进来吧。”
徐阶闻言,心中一暖。
他肚子里的气已经消了,此刻听到儿子端来参汤,还真发觉自己有些饿了。
“爹,今日发生了何事,让您如此生气?”
徐璠瞅着父亲将一碗参汤喝完,才问道。
他虽然闲职在家,可在府中的地位如同父亲的幕僚。
徐阶许多事情都会与其商量,府外的人情往来也是由徐璠负责。
有时候外面的人有事情想要求徐阶,往往都会求到他长子那里去,而若徐璠应承下来了,那徐阶也会默认儿子的所作所为。
大明有内阁首辅以来,最出名且能替父亲的事情做主的小阁老可能就是严嵩的长子严世蕃和徐阶的长子徐璠了。
这熬了一天的老母鸡参汤真是滋补的东西,刚喝完一碗,就让徐阶疲惫的脸上多出几分精神气。
他听了儿子的话,也不立即回答,而是将空碗放在托盘上,才轻声说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高拱和为父吵了一架罢了。”
“爹,高拱如此欺凌尊长,势必不能长久。”
徐璠心想,还真让他猜到了,便正色道。
“不过是仗着陛下的荣宠罢了。这阁臣啊,靠的还是根基。”
徐阶悠悠的说道。
就从内阁回到府里的短短一段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高拱了。
“爹您说的对。”
徐璠笑道,随后他又问道,“爹,葛守礼那奏章是?”
“不过是以停京官俸禄来要挟百官同意开海禁罢了。高拱进宫见陛下去了,明天肯定会开早朝,到时候百官不同意也得同意开海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