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徐文长?”
朱翊釴看着眼前这位鬓角斑白,满脸风霜,一看就知道是经历了许多磋磨的中年人。
徐渭有秀才功名,不用自称草民,可以见官不跪。
而且他现在经历了恩主蒙难,亲自杀妻的惨烈事情后,性格也变得颇为古怪起来。
是以他虽然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但也仅仅只是拱手作揖,表现得不卑不亢。“学生徐文长,见过太子殿下。”
“你不好奇,我为何要让人将你从江南请至京城?”
朱翊釴问道。
他这个“请”字虽然说的好听,但徐渭刚从狱中捞出来,才休养了三天,就一路车马颠簸的赶到京城。
到了京城没几天,就见到了如今站在一旁垂手侍立的皇宫大珰李芳,还被他安排处理隆兴记一干事务。
“也许是因为学生有些许用处,所以殿下才让人将学生找来。”
徐渭目光放在下方,遵守礼数,不直视比他位尊的太子殿下。
“你是江南出了名的才子,书画皆不俗。这隆兴记如今经营的也是书画类的生意,你就先当这店的掌柜吧。”
朱翊釴说道。
虽然他一时兴起,让人把徐渭给找了过来,但要不要用,要怎么用,还要再看看。
“学生遵命。”
徐渭虽然不想当这个掌柜,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只能先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想到这里,徐渭突然问道,“殿下,不知学生这每月的工钱是多少?”
朱翊釴看着眼前这位中年人低着头,看似恭谨,但他说的话还真是不客气。
想到此,他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让他下去。
徐渭见了,只能出去。
“殿下,徐渭此人看似恭敬,其实内心狂妄。他从江南来京城的一路上,不是在喝酒就是在睡觉。
若不是见了奴婢,晓得奴婢的身份,怕也不会表现地乖巧起来。
如今见了殿下,非但不感谢殿下救他之恩,还厚颜询问工钱!
真是无礼至极!”
等徐渭走后,李芳愤怒的说道。
“所以才让你管着他。
反正徐渭此人任你管教,只要不耽误正事就行。
只要不随意出去,平常吃用都任他提。如果他再说工钱,就给他算账。”
朱翊釴说道。
反正养一个人,也废不了多少钱。
本来他是想让徐渭替他弄报纸,可如今看来,只能再等等了。
内阁。
因为皇帝下旨开海禁重设市舶司,这几日高拱都忙着做这件事,又是制定市舶司细则,又是安排官员,如今总算是弄的差不多了。
此刻,腾出手来的他,开始提议如何处置胡应嘉。
对于胡应嘉,高拱的感观很不好。
在他看来,胡应嘉属于没事找事,为了搏出位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更何况,这胡应嘉还屡次三番弹劾他。他觉得如果不严惩,那不是什么人都能惹他了么。
他内阁辅臣的尊严将何存?
“诸位,胡应嘉先因与胡惟新的私谊,不满胡惟新遭贬谪,无故弹劾吏部尚书杨博。
后又妄言仆与户部尚书葛大人结党营私,幸赖天子圣明,辨明是非。
知道胡应嘉的弹劾皆是妄言,并令我等阁臣票拟,处置这胡应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