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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上再遇

路年手里捏着玉佩,这玉佩外面镶着金边,玉佩里有条裂痕,是她摔的。  今日是茉烟正式入阁的日子,是他计划的开始。  现如今,陈国的战事设计,是要拉拢一名女子,路年想到这,觉得有些无奈。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陈落一直跟着王爷外出游历,自然也知道,每年这个时候,王爷必定要回一次京城。  那日,便是这样的天气。明朗的很,朗得耀眼。  俞笙的马车停在山脚下,抬头望去,真高。  这是城内最高的山,绕过这座山便出了城。  俞笙一步一个台阶,慢慢朝上走去。罗叔要跟着,被俞笙拦在了身后。  “罗叔,我想一个人上去走走。”  便是这座山,她要一个人慢慢走上去。  那年西北战事,刚刚告捷。宫内命人将唯西一同带了到城门外迎接将军凯旋。那时唯西特别欢喜,却来回都找不到路年哥哥的影子。  眼看父亲的军队快要进城,唯西想要冲上前去,她想着,要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真是好久都没闻见父亲身上的味道了。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扣住了她。  唯西有些乱,心跳加速。抬头望着父亲,看到他分明在笑。  “别怕。”  父亲对她说。  父亲的话,确实让她安心下来。  她也从未想过,将门出生,一辈子正义凌然的父亲,跪在人前,“臣一时糊涂,私自通敌,甘愿受罚。还望饶过内人小儿。”  唯西想要冲过去,扶起他。想要对所有人说;“不是这样的,爹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父亲转过头来,笑着说;“唯西,你要好好的。”  她声嘶力竭,却说不出半个字。  俞笙站在山顶,这里能将城内看在眼里。  她在想,父亲当年站在这里的一刻,在想些什么?是牵挂的妻儿吗?是执着还是淡然?是悲伤还是解脱?  多年之后,重回故地,她心已明了。什么才是她应该追求的方向。  俞笙转身准备下山。她没想到,会在此地再与他碰面。  “能与公子在此碰面,真是巧。”  这是第一次,路年来此处时碰到过人。  “不知阁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路年问。  路年绕过她,走上山顶,背朝俞笙站着。  俞笙一笑,“闲暇时,听闻此处有做高山,能将城内美景一览无余,我便心痒痒想来瞧瞧。”  这里确实能将城内一览无余,那年之后,便鲜少有人登山观景。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观赏的兴致。  俞笙见他一直不语,也不便继续打扰,“公子慢赏,我阁内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不送。”  下山的路上,俞笙心里不是滋味。她欣喜,这么多年了,路年哥哥还记挂父亲;她悲伤,这么多年了,路年哥哥还惦记着父亲。  陈落想了想,这么多年来,跟他一道在山下等着的马车,还真是不多见。  他看到山上下来一个人影,以为是自家王爷,待人出了个轮廓,真是像极了一个人。走进一看,竟是颂玉阁的阁主。  俞笙看了一眼陈落,随即坐上了马车,朝城内走去。  陈落待自家王爷下山,就跟王爷提了一嘴,“王爷,那颂玉阁的阁主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路年也在想,难道真如她所说,只为观赏美景。  “陈落。”  “在,王爷。”  路年深吸了口气,“她长得可像唯西?”  陈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亦或者他不知道,王爷到底是希望他如何回答。  “不必回答了,回府吧。”路年说。  俞笙回到阁内,今日新招的侍女已经入阁了,文芳也已按照吩咐将她们安排妥当了。  罗叔按照阁主的交代,带来了茉烟。  俞笙问;“你是叫,茉烟,不错吧?”  “回阁主。是。”  茉烟早早就进了阁,听文芳说,阁主一大早便出门了,如今才刚刚回来,便见了她。  俞笙交代道;“从明日起,你不必做侍女的活了。阁内的洛倩近期无法上台表演,不知你可否代替?”  茉烟一愣,疑惑的抬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有何才艺?舞艺如何?”俞笙问。  “阁主,我愿意是愿意,但我没有什么才艺。”茉烟回。  俞笙考虑到,一来洛倩一段时日无法上台,确实需要一人来救场。二来,若茉烟成了阁内小有名气的人物,做何事都有眼睛看着,怕是许多事都多有不便了。  俞笙说;“才艺你不必担心,温晴可教你一些舞蹈,你多加练习便可。”  俞笙给了温晴两日时间,让她教会茉烟一支舞曲,否则便让她两个七日不得外出。  温晴很是委屈,却还是不得不带着茉烟勤加练习。好在茉烟聪明伶俐,在第二日的晚上,让阁主验收了成果。  这晚,颂玉阁内,茉烟一支舞曲名声大噪。  二楼颂厅内,风越问;“皇叔,这茉烟姑娘可是你府上那位茉烟姑娘?”  路年不回他,反倒问起话来,“近些时日,你都不用回东宫吗?”  这些日子,风越一直都是住在路年的府上。  路年头疼不已。东宫离他府上不是南辕北辙,而且来回都是马车,风越却还是要每晚住他府上。  风越完全无视路年的问话。  他感慨道;“茉烟这样的姑娘,皇叔都不放在身边的吗?”  茉烟站在台上,目光望向二楼。台上正拍卖着她身上的那件衣裳。  此时,大家的目光也都在台上。  俞笙走进厅内,开口道;“看来我的眼光不错,茉烟姑娘确实招人疼爱。”  今日阁内反响来看,茉烟的名声已经打响。  风越见阁主进来,正巧问道;“今日这茉烟姑娘身上的衣裳,多少银子封顶?”  俞笙一笑,“看到这位公子,是真的不了解阁内拍卖的规矩。”  “阁内拍卖叫卖定价后,均由抽签决定。”  路年说,“阁主这拍卖方法,在下真是第一次听闻。确实新颖别致。”  路年看到,今日阁主穿的一身白衣,白衣下摆的纱,缥缈动人;左肩的柳条绣样衬得人清新脱俗。  俞笙注意到路年的目光,也不回避,直言道;“公子很是喜欢,我这件衣裳?”  一旁的风越和陈落,也没想到这阁主会如此直接,纷纷看向路年的反应。  路年面上却并无任何反应,朝俞笙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风越陈落有些失落,这世间,能够如此对路年的人,不多。  风越皱眉,楼下的玉厅内。身着从简的丽妃,正坐着看着演出。  路年看到丽妃时,丽妃已经看到了他们。  本就独木阳关各走一边,不必多久在意。风越拿起台子上的竹签,交由门口的侍女,吩咐道;“我要参加竞拍,就是茉烟姑娘身上的这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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