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洋娃娃聚集的方向跑就能找到出口,同时也有极高的风险被发现,再加上边适被标记,行踪完全暴露在对方眼皮底下,显然这不是个好选项。 这是陷阱。 然而这个陷阱却是必须得跳的。 “我记得团长之前称呼你为老师吧?”侠客一边走一边问道,“可以前没见过你呀......虽然我不是流星街人,但加入旅团也有一年多了啊。” “不是流星街人?”她问。 “嗯,没办法的事啦,都是孽缘、孽缘,本来是敌对方结果被招揽了。”他笑嘻嘻地说道,“虽然我现在稍微有点期待......但是团长说你不会加入呢。” “是这么回事。”边适点头,“大约待一星期就走。” “去哪里呢?团长已经发出集合的信号了喔,好像就只是为了让大家见见你而已。”他感叹道,“真难得啊......和活动完全不同的感觉。” “不同?” “怎么说呢......就是有些奇妙罢了。” 两人前进的速度不是很快,一来动静大容易被发现,二来现在也不急迫。记下地形以后边适反而对出口有些好奇,之前绕场一周,完全没有发现能称之为出口的「门」。 “你是怎么确定他们聚集的方向是出口的?”她问。 “啊,因为你和团长的声音是从那两边传来的,至少其中一边是属于出入口中的一项......我之前说得确实有些不恰当,也不能否决那只是入口的可能性。”他沉吟片刻,“但如果是入口的话,你们根本不会有随机的「出生点」。” 其中被略去了不少细节,但都是目前无关紧要的、使用不上的部分,比如他怎么推断她和库洛洛的「出生点」,又怎么从屋内就知道玩偶前进的方向。 在能力被封印,感官下降的状态中,这种推测极为优秀,甚至从某个方向看来可以说是精彩。 “我听说......这原本是给我的礼物?”她声音压低。 “这个,是的。”侠客苦笑道,“因为团长说你应该不喜欢普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我就稍微做了些推论,但看样子是栽了。” 先不说那个富商为什么不会被画给抓进来,这幅画关于「游戏」方面的情报没有半点流通,本来就是极具问题的。 说到底还是大意了些,或者说......高傲? 这种话说出口让他有些为难,少年的面容透露出薄薄的红晕。 “嗯,礼物我很喜欢,但有些不听话。”边适眨眨眼,“我会想办法的。” “——”侠客眼眸睁大,“欸——” 什么啊。 怎么会有这种答复啦!完全不在计算的可能性内欸! “那么惊讶做什么,这幅画合我的胃口,做一些特殊工作还不错。”边适瞥了他一眼,“前提是能正常使用。” 谈话间已经前行了不短的距离,比起之前的地域,现在这里的遮挡物稀少,没有木桶、木板之类的东西,甚至连草的高度都要矮上几厘米。蹲下能遮掩身形,但只要风大一些就会暴露。 考虑到之前玩偶的速度,空地不是跑不过,但要是被包围就糟糕了。 “你全力跑起来速度能达到多少?”她问。 现在确定情报比较好,正常男性慢跑起来速度也能达到三到六米每秒,侠客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但作为旅团的一员应该不会疏于锻炼,她现在这幅身体都能做到十米每秒的程度,他应该至少八米不成—— “这个啊......可能每秒......三米......?” 边适:“......” 居然是最低限度?!我以为你只是手臂肌肉紧实看不出来而已结果你真的是瘦弱派的吗?! “那什么......别这样看我啊!我有锻炼的!我不是宅啊!!”侠客委屈极了,“从洋娃娃变回来我的力气还没完全恢复,这样已经很好了啊!” “完全没看出来。” “你至少同情一下我吧?!好歹我是你援救的对象欸!!” 同情心那种东西留着不如拿去喂狗。 边适眼神死。 这样的话之后遇见什么紧急状况就只有背着侠客跑了......希望背起来之后速度不要下降太多吧。但还有一种可能性—— “你能不能变回洋娃娃?”边适突然问。 侠客:“............” 这个绝对不! “我带着你可跑不起来,如果正式进入抓捕的环节,这样可是会输的。”她眨眼,“这样也没关系吗?我会自己跑掉的,库洛洛应该也能出去。” 面无表情,但气息纯良。 侠客:总觉得这个一脸无辜的样子超眼熟的......团长你老师是个老姜啊...... “就算我想变也变不回去啊。”侠客心里升起了以后这个人肯定是不能惹的想法,“我们躲好一点不就不用追逐了吗?” “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此时边适已经远远瞧见了一些玩偶的身影。矮小的、藏在草丛中并不明显,但她仍在迷雾中发现了他们。 “侠客,你觉得,什么算是被抓住呢?”她发问。 可能性如同蛛丝,已经爬满了边适的脑子,每一根都牵动她的神经。 侠客在她和库洛洛进入后就变回了「玩家」的身份,从玩偶回到了人类的状态,但这是最奇怪的一点。 既然侠客能够变回来,那为什么这些在行动的玩偶,仍是「玩偶的模样呢」—— 之前他被绑在椅子上,也证明了被抓住不代表着就会变成玩偶,玩偶是「游戏失败」才会造成的结局。 而与玩偶相遇就算是被抓住吗?这也太不讲道理了。被爆炸炸到算吗?可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有那一次爆炸而已。 与侠客相遇之后,一切都非常顺利,虽然前行的距离不到整个庄园的十分之一,却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他是饵。 但鱼是谁,并不好说。 金发少年眉眼弯弯,嘴角勾起弧度。 “这个就不一定啦,我是操作系,和她操控玩偶的方法有类似之处,但我还没完全读懂她的游戏目的。”他笑嘻嘻地说,“就现在而言,更像个为了邀请客人而举办的茶话会吧。” 作为残念产物的这幅画,是个失败的茶话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