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后的中午。
太阳火辣辣地在天空中照耀着,山间河流和草木蒸发,濡暑蒸人。
距离灵谷五六里的地方,一个高大的少年站在一座山峰顶上,远眺着灵谷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渴望。
在这山中,一般最好别登上山顶,登上山顶也最好别站着,这是他在医馆采药队一再接受过的告诫。
张东海也知道其中的原因,很容易成为山间禽兽尤其是别人的目标。
山间禽兽凶,诡异凶,但再凶也凶不过人类。
这山间的人除了医馆采药队那帮人算是最人畜无害之外,其他人——猎人、逃犯、修士,哪一种人都可能分分钟发起对同类的攻击。
所以在这山里,见不到人寂寞得很,见到人却大多数时候要赶紧躲避。
可是张东海此时却真的很想见到一个人。
他很想找一个人问一问,那灵谷里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处,为什么灵气那么浓郁,却没有人在其中修炼?
他真的很想进入其中修炼啊,目前浅薄的灵力底蕴是桎梏他修为快速提升的最大拦路虎了!
而那灵谷里的灵气,比其他地区至少浓厚了五六倍!
再布置一个八卦阵收聚灵气的话,能比其他地区的灵气浓度高出十倍以上都有可能!
如果能在这样的灵气环境下修炼,他在年内攒够打通任督二脉的灵力底蕴都有可能!
“能有什么大凶险?中有蓬海客,宛疑麻姑仙?”
张东海无奈苦笑摇头,终究是不敢进去啊。
“回吧,白脖。”
他向天空中盘旋的白脖招手说一声,就此准备下山顶向峡谷返回了。
他衣袍内穿着蛇甲衣,天不亮就出了峡谷采药打猎,这么大热的天跑了一整个上午,此时已经捂出一身痱子了,难受得很。
但一旦出了峡谷,他是绝对不敢不穿这件蛇甲衣的。
虽然他如今有白脖追随,自己沟通互动身周天地能量场的速度又提升了一截,刀法也精进了许多,又有已臻小成的驭风术,还有白云子的那把尖锥可闪电突击,但他还是不敢丝毫大意。
以此山间的凶险,送命往往只在一瞬间。
所以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这就,回去?”
白脖抓着一只稍微有些灵光波动的半死的平头哥飞下来,又瞅了一眼张东海背上的多半篓普通药草,有些不甘心地道。
“回去吧,一天也吃不成一个胖子。”张东海无奈地道,“把它杀死放我药篓里吧,你飞我前边注意地面。”
白脖听话地啄破平头哥脑壳,把它丢进张东海自编的药篓里,然后飞到前边去探路了。
期间,当其一副尖嘴利爪地飞临张东海脑后时,张东海头都没回。
不是他对白脖的信任已经达到如此程度,只是在十丈以内,他可以凭借小艾随时监控白脖的意念。
张东海跟在白脖的后边往山下走。
这侧山壁比较陡,但张东海如今驭风术小成,下这山壁倒也没多难。
只见他在陡峭的山壁上东跳西跃地迂回纵身而下时,已经绝不差于普通岩羊的水准。
只要这陡峭的山壁上有一脚站立之处,他就能灵巧地跃踏上去站稳脚跟,然后下一个山石凸出之处只要在三丈范围内,他就可以轻松跳跃过去稳稳当当地站住脚跟。
如此迂回跳跃而下,远望他的身影如一只蹿花蝴蝶般优美轻盈,下山速度也不慢。
只是等他下了山脚,白脖已经早等在那儿了。
此时它的脖子上戴了一块玉牌,歪着脑袋伸着爪子指给张东海看:“好看?”
“哪儿来的?”张东海惊奇地看着这块玉牌道。
“捡的。”
“我看看。”
“……”,白脖警惕地看着他。
“不贪你的,我只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张东海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说着他上去从白脖的脖子上摘下玉牌。
此玉牌巴掌大小,入手细腻温润,上面有着经人长期摩挲产生的包浆,隐隐约约间,似乎多多少少给人那么一点点亲近人的内敛韶华的柔和感觉。
很明显,此玉牌曾是某人的贴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