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前,愤怒的文官们集结在左顺门前。
汪俊如往常一般来上早朝,马车刚到左顺门前,他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只见上百的官员围堵在门前,一脸怒意地看着自己。
汪俊知道大事不好,赶忙爬回马车上,催促道:“快,快...快回去。”
文官一看他要跑,犹如蝗虫一般,大吼着往朝汪俊追去。
“汪俊老贼,我看你往哪里走。”
“汪俊,你这个鼠辈,枉读胜贤书。”
“我日你......”
“.......”
有人见追不上了,脱下靴子朝汪俊扔去。一连好几天,汪俊连礼部衙门都没去,全都龟缩在家中。
这几日,弹劾汪俊的奏折犹如雪花一般,往内阁飞去,最后呈交到嘉靖的桌上。嘉靖见文官们闹了起来,自然乐得其成。
汪俊府邸。
此刻,他家的会客大厅中挤满了前来避难的门生故吏。由于汪俊的原因,他们现在只要敢出现在衙门,就会迎来“护礼派”的暴打。
只见汪俊坐于首位,其余的学生打横坐在两侧,坐不下的就站在一旁。
“恩师,您和陛下到底有没有......”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官员,轻声询问。
汪俊瞪了那人一眼,没好气地回道:“子先,莫非你也怀疑老夫?”
那叫唤做子先的男子,忙称不敢。他名叫杜凌,字子先,现任礼部主事。
汪俊自然知道,现在现在自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为今,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接受嘉靖的中旨,以东阁大学士入阁。
入阁啊,那可是每个学子终身的梦想。现在,对他而言却是唾手可得。
汪俊扫视一番门生,道:“罢了,罢了。任他们说去吧,反正现在老夫也算看清他们的嘴脸了。”
“恩师!!”学生听得此话,神情各异地地看着汪俊。有激动,有愤怒,有的人则是面色如常,毫无波澜。
“汪尚书,道不同,不相与谋,在下告辞了。”不多时,便有少部分的官员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汪俊苦涩一笑,随后看了看还留下的门生,道:“诸位可愿与我一同上书陛下,支持陛下去除兴献帝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以及兴国太后本生母章圣皇太后,当中的本生“二字”。”
“我等愿与恩师同往。”
他们反正现在已经被杨慎等人记恨,若是不抓紧抱上嘉靖大腿,保不准明天就成了别人的替罪羊。稍微一点小错,就会被人无限放大。
现在汪俊与张璁,桂萼,席书,杨一清五人组成同盟,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说干就干,翌日正午时分,嘉靖收到汪俊服软的消息。
嘉靖大手一挥,直接让汪俊入了阁。汪俊投桃报礼,当天就联合张璁,以及自己的门生故吏,向嘉靖上书,请求去除“本生”二字。
霎时间,原本抱成一团的杨慎集团也分成了两块。杨慎及其死党还想与嘉靖死磕,但是有些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已经动摇。
尤其是在张璁以及汪俊手底下的人,连连被二人穿小鞋。而且一旦自己稍微有什么不检点,立马就会遭到弹劾,一弹劾一个准。
反倒是汪俊的人,他们写得奏折都快堆成小山,却是依旧潇洒自在。这下他们慌了,真的慌了。他们寒窗苦读数十载,那是为了当官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大家都一般模样,那自然能够接受,但是嘉靖如今搞区别对待,这让他们人心思动。
跟着杨慎的文官越来越少,脱离出去的文官,也不说去攀附张璁与汪俊,但也是保持中立。嘉靖只要别太过分,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