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快记下。”陆炳赶忙让旁边的书吏记下。
“你是不是当街与赵河千总发生冲突,你与他可有什么仇恨,还是说有人指使?”
孙元思索片刻,再次应下:“是。”
“记下,记下。”
紧接着陆炳又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孙元不住地点头应下,因为他清楚,这些罪责都不至死。
“你是不是意欲与白莲教勾结,残害城中乡绅,赵知府又是否知情?!”
孙元脑袋晃晃悠悠,下意识地准备应下:“是...”突然,他反应过来,睁大了双眼,怒吼道:“不是,不是!!!”
“记下,记下,嫌疑恼羞成怒,慌不择言。”陆炳立马笑着冲旁边的书吏说道。
一旁的孙元知道自己着了道,激动地吼道:“陆炳,你他娘的敢诬陷老子,老子要杀你了,老子杀你了!!”
其余几个锦衣卫立马将他按在桌上,随即掰开他的大拇指,沾上印泥,直接朝着那份供词上按去。
孙元拼命挣扎,奈何几个锦衣卫死死地按住他的身子,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拇指按在供词上。
完事后,陆炳让人将孙元拖走,随即将供词收入怀中,道:“每个兄弟去领十两银子,今晚的事情都给我烂到肚子里”
屈打成招又如何?只要是有这份罪状,诬陷你又怎样?只要拳头够大,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
一念至此,陆炳立马快步来到顾璘的府邸。
夜幕降临,对影成双。
顾璘在油灯下,撇了一眼供词,淡淡地道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这...这就完了?”陆炳心中暗自腹诽,随后又试探性地问道:“顾巡抚,敢问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本官说了,本官已经知晓此事。”这一次,他为了强调,声音不自觉得高了不少。
“是是是,是小子冒失了。”陆炳连声赔罪,“那顾巡抚您早点休息,小子先告退了。”
说完,他对着顾璘一拱手,便退了出去。
看着陆炳消失的背影,顾璘低声喃喃道:“想把我当枪使,可没那么容易。”
他自然知晓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上面的事情,八成是陆炳屈打成招;自己若是出手,首先内心这一关就先过不去。
不过,他倒是可以借此机会敲打敲打赵如龙,免得他不把自己这个巡抚放在眼里。
......
赵如龙府邸。
书房内,赵如龙与一人对立而坐,那人约莫四十五六岁,五官分明,面色略带几分浮肿,而且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酒色过度所致。
沉默一会儿后,赵如龙率先开口:“张兄,你这次可得帮帮兄弟。”
“唉。”那男子长叹一声,缓缓开口,“你这事吧,难,毕竟,现在上面都在看着咱们开封,若是我.......”
话未说完,就立马被赵如龙打断:“我府中新到了两名扬州来的丫鬟,张兄要是看上了,尽管挑选。”
“赵兄放心,这事情包在兄弟身上。反正到时候这案子会交由我来审理,你说让我怎么审就怎么审。”见有了好处,男子立马应承下来。
男子名叫张诚,乃是河南的按察副使,提刑按察使司主要处理一省司法刑狱、监察按劾、治理驿传。
这就是好比于今天的公安局再加上法院与检察院,一省里边就两个副使,这已经是正四品的官员,因此他也称得上一句,位高权重。
此前,王贵来状告赵如龙,也是被他给拦了下来。
二人可以说是沆瀣一气,张诚这些年也没少从这位知府手中捞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