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北京城令人十分着迷,漫天的大雾就好似给北京城披上了一件白色纱衣一样,街面上,依稀有行人在大雾中穿梭,小贩们早起洗漱,麻溜地架起了摊子,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不多时,街面上便响起了吆喝之声,
“混沌,混沌,热乎乎的混沌。”
“油炸丸子,刚出炉的油炸丸子.....”
“糖葫芦,冰糖葫芦......”
“......”
各种叫卖之声汇聚成一幅优美的乐章。
这些小贩的吆喝都极具特色,有的高亢,有的绵长,不比戏园子里边的专业师傅嗓子差。
随着时间的推移,旭日初生,赤芒穿透浓雾,将其驱散,北京城这时候也露出了全貌。
街道上,一架豪华马车正缓慢在其上行进,驾车的车夫满头大汗,忙不迭地催促路中行人:“让一让,麻烦诸位…,让一让。”
马车内,王玉缩在陆炳怀中,小声嘟囔道:“都怪你,都说让你早点出发,你偏不信,现在堵在了路上,我都快要饿死了。”
“咕噜.......”刚一说完,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下一霎,王玉的俏脸绯红,不敢与丈夫直视。
“那好。”陆炳露出和煦的笑容,提议道,“咱们可以就先用些早点吧,正巧今天赶上了。”
言罢,陆炳掀开帘子几步走下马车,径直来到一处混沌摊前,笑着说了一句:“老板,来两碗混沌。”
“好嘞,这位客官,您稍等。”老板头也没回,自顾自地用爪篱捞起锅中面条。
陆炳轻笑一声,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即开始打量起四周;在其不远处,还有一队锦衣卫正在吃着混沌,同时,还在议论些什么,
“昨晚百户又去那小娘皮家了,还当着别人丈夫的面。砸砸,不得不说,那小娘皮的身段真不错啊,光看那模样,老子就受不了。”
“这算什么?百户甚至还想让人家女儿一起,还是那小娘皮以死相逼,再加上百户也不想闹大,这才罢了。”
“这百户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就不怕那家人告官?奸淫妇女那可是重罪?”
“哈哈哈...奸淫妇女?我看那小娘皮倒是挺配合的,况且,百户上面可是有同知大人罩着,谁敢告官?”
“……”
几人没有压低声调,甚至刻意提高了几分,好似还炫耀什么一般。
陆炳在不远处听得真切,听完后,他紧握双拳,差点没把牙齿都给咬碎。
一个小小的百户仗着有人罩,就敢如此,他要是当了千户,那不得飞天。
还当着人家丈夫的面,这种事情,你可以花点钱嘛,花点,哪怕是嫖呢?花不了多少,那怕偷偷摸摸的呢?一句话,恶心,呸,恶心呐,恶心。
就在陆炳心中暗骂的时候,几个锦衣卫吃好起身,冲着老板道了一句:“老板,记账!”
“哦,好好好,几位军爷慢走,慢走。”老板不敢怠慢,赶忙笑脸欢送。
直到这几人走远后,他笑容一敛,怒骂道,“呸,什么东西,一群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天天来老子这吃白食。”
骂完,仍不解气,冲着一旁的流浪小狗发起脾气:“去去去,给你根骨头,给老子滚远点。”
“汪汪汪......”小狗朝他叫了几声,又摇了摇尾巴,这才激动地叼着骨头跑去一边。
老板看着小狗的模样,笑骂几句,又返回自己灶台前,为客人煮起吃食。
不多时,老板将陆炳的混沌端上,笑着说道:“客官,您慢用。”
说完,又准备返回,接着劳作。
“老板,那些人经常吃饭不给钱吗?”陆炳忙叫住老板,出声询问。
“呵。”老板嗤笑一声,犹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何止是经常,是从来不给钱。这些天杀的锦衣卫,仗着手中的权力,就顾着欺负我们这些小民。
见了东厂的番子,跟狗见了主人一样,呸,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