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八的小眼睛骤然瞪得圆溜溜，脑袋跟拨浪鼓般摇动，道：“这锅我可不背，是那鳄鱼自己蠢，丢了孩子，无能狂怒罢了。”

偷偷瞅了瞅灵玉仙子的脸色，他尝试转移话题。

“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这群修士如此猖狂，也没个表态，连老八我都要忍不住了……”

灵玉仙子神情一沉，没有搭话，半阖眼眸，似在思索。

龟八抬起爪子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暗道：‘总算糊弄过去了。’

一时间，清荷池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龟八无聊的挠了挠背甲，眼珠子咕噜一转。

“小灵玉，你这么喜欢传道授业，还收了一头小鹿做徒弟，那我也收一个徒弟，咱们比比谁的徒弟厉害如何？”

龟八贼兮兮的瞟了眼灵玉仙子，大声说道。

可此时，灵玉仙子神情端庄，一动不动，宛如神像一般。

龟八自讨没趣，暗叹一声：“算了，徒弟教起来太麻烦了，还不如睡觉来的自在，那便只传授一门妖术吧……”

咕噜咕噜——

话音未落，龟八足下土地一软，一圈圈陷落，犹如泥沼一般，将之吸入其中。

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只余下青碧如玉的仙女，目中涌现出莫名之色，轻启朱唇。

“御灵山……”

声音震的池水泛起涟漪，响彻许久，绵长而又悠远。

……

许昊心里一阵忐忑，出了森林，丝毫不敢多做停留，一路直奔暗河商道。

眼见着那洞穴深潭就在面前，许昊脚步猛地一顿，身形停住，无法前进分毫。

并非他不想继续前进，而是有妖拿住了他的尾巴，体内妖力凝滞，气血不畅，动弹不得。

却见一头老龟笑眯眯地捏着他的尾巴，绕到他面前。

许昊一颗心直直沉了下去，但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宛如砧板上的肉一般。

周围来往的小妖视而不见，仿佛根本看不到此处有两头妖物。

龟八人立而起，探出爪子摸向眼前的蜥蜴，小眼睛里闪烁精芒，越看越满意。

许昊此时只有眼珠能转动，看着老龟的爪子对自己上下其手，心头惊慌之余，没由来升起一股恶寒。

“小蜥蜴不错嘛，为妖谨慎机敏，还沉得住气，在镜湖里很难见到咯。”

“如此性情，就更适合这门妖术了……”

龟八猥琐一笑，蓦然伸出指爪，点住许昊的头颅。

许昊的脑门上，如水面般泛起一股奇异的波纹，紧接着，便看到繁杂晦涩的银色符纹如涓涓细流，汇入脑海。

化作一道霸气凛然的龟影，一呼一吸，极为绵长，哪怕日月轮转，四季变化，亦不能乱其节奏。

甚至还有一道古兽语在耳边震响：

“天塌地陷，岿然不动，日转星移，唯我不变……”

当许昊回过神来之时，那老龟的身影早已消失。

许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有余悸的环视了一圈，确定对方已经离开后，方才缓缓冷静下来。

他沉默的瞥了眼面板，只觉那位于妖术栏的‘龟息’二字格外刺眼。

虽说获得了一道妖术传承，却让他心里升起难言的情绪。

就好像吃完面条后，才发现汤里面有蟑螂一样。

“我还是太弱了……”许昊目光幽幽，千言万语化作一叹。

虽然他知晓，在清荷妖市内，有灵玉仙子坐镇，即便是大妖也不敢太过放肆。

但这种极致的无力感，他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