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毕竟不是亲戚,又是时隔多年头一次见面,说话还是不好太直接。
丁夏薇马上就听出了弦外之音:“你问得巧了。我们单位正好在招人,不过招的是临时工。”
“我在厂组织部工作,人事这块归我们部门管。”
“你要是看得上这份工作,我就给你联络一下负责的同志。”
当然看得上,怎么可能看不上。
现在城里毕业生想进国有工厂当个临时工,都得发动全家求爹爹告奶奶,还指不定要等上多久。
自己要是能一毕业就分配到工作,那绝对是同学里的极少数。
“放心吧丁姐,能去你们单位工作挺好的,临时工就临时工。”
许继常清楚丁夏薇这么说,属于提前把话说明白。
因为真有不清楚毕业分配行情的,会异想天开找个正式工差事,最后没能办成还埋怨,闹得办事的人吃力不讨好。
“行,我估摸着过几天就能给你结果。”
丁夏薇说道,“待会留我家吃饭。”
说完,她就起身去搬炉子做饭了。
筒子楼没有厨房,住户要么在公共厨房做饭,彼此做饭时间错不开时,就在过道里起炉子。
片刻后炊烟升起,许继常帮忙洗好了素菜,丁夏薇又把今早工会福利发的猪肉、羊肉拿了出来,系好围裙来到门口,弯下腰做饭。
丁夏薇这一弯腰,许继常就看到了两瓣蜜桃。
细枝硕果,饱满蜜桃,自己今天是来了水果店吗。
许继常看了会丁夏薇的背影,接着又将目光投向屋内。
整间屋子里,全然没有任何男人生活的痕迹,连张结婚照都看不到。
许继常再一次确定,丁夏薇跟她丈夫的婚姻绝对出了大问题,而且持续时间已经很长了。
想到这,许继常心思微微一动,产生了想法。
忙活好半天后,丁夏薇做好了两荤两素四個菜,又把水给烧上了,许继常把饭盛好,和丁夏薇一起坐到桌边。
看着满桌的菜肴,丁夏薇一时间眼睛有些酸酸的。
自打三年前跟丈夫分居后,她天天都是对付着来,用面粉煮些糊糊汤,就当是一顿饭,好久没认真做过菜了。
父母双亡、兄弟姐妹各奔东西、各自成家,身边又没个男人。
丁夏薇表面上是单位的优秀青年女干部,办事干练人情通达,实际上内心早已荒芜,时而感到枯燥,时而极度敏感。
“别愣着,快吃呀。”
“你当主人的不坐,我怎么好动筷子。”
许继常看出丁夏薇有点不对劲,微笑着说道。
“哎哎,好嘞,就当在自己家别客气啊。”
丁夏薇赶紧坐下。
许继常的笑容,让她感到很温暖,很舒服。
就像春风吹过脸庞,又好像有一滴露珠,落在她早已干涸开裂的心田上。
通俗地说,丁夏薇守活寡守得渴了,看向许继常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桌子对侧,许继常给自己夹了一块葱爆羊肉,吃完点点头,
“姐你手艺可真好。”
“馆子里的师傅都比不上你。”
“真的啊?你可不能骗姐。”
丁夏薇喜出望外。
她丈夫在还没有分居时,经常把她从头到尾贬得一无是处。
什么厨艺差,长得难看,脾气差,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丁夏薇被骂得都自我怀疑了,今天被许继常这么一夸,她简直高兴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达。
“那还能有假。姐你厨艺好人还长得好看,咱们屯谁不知道啊。”
许继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