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厅,许继常坐到桌边,也没有让黎琬如、郑辛二人坐下。
郑辛只好就这么站着,尴尬地将文书递了过来:“许科长您好,我申请将解散后勤部保卫科解散,这是我的申请书。”
“哦?”
许继常抬起眼皮,看了郑辛一眼,从他手中接过文书。
郑辛双手贴在裤子上,紧张不安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许继常的表情。
黎琬如则看着地面,想着待会该怎么向许继常送去秋波。
她觉得许继常在刚进门那会多看了自己两眼,自己今天应该有机会拿下他。
……
“这可是你主动申请解散的。”
过了片刻,许继常将看完的申请书放到桌上,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什么都没说。”
郑辛忙不迭点头:“那是。其实我很早就意识到了,我们科室已经跟不上厂里的发展形势了。”
“我早就起了申请解散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上反映……”
许继常内心笑了笑:算这人识相,知道自己该扮演什么角色。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再穷追不放了。
“坐吧。”
想到这,许继常打断了仍在喋喋不休的郑辛,抬起头淡淡道。
“嗯嗯,谢谢许科长。”
郑辛赶紧从桌下抽出凳子,躬着腰在许继常对面坐下,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
黎琬如则妩媚一笑,微微一欠身,用甜美的声音说了声谢谢领导,也抽出张凳子坐下了。
“老郑啊,你也别太紧张。”
许继常看着郑辛,神色舒缓地说道,“你能及时意识到问题,主动向厂里提出申请,这是件大好事……”
许继常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而就在他话说到一半时,黎琬如嘴角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
嗯?
伴随着她的微笑,许继常感觉好像有什么碰到了自己的腿。
许继常用余光一看,好家伙,居然是黎琬如……将她的黑丝小脚伸了过来,在桌下一点一点磨蹭着自己的脚踝。
并且,这只黑丝小脚还在不断往上,撩起自己的裤腿,在膝盖上轻轻磨蹭,不断传递着光洁丝滑的摩擦感。
许继常内心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抓住了黎琬如的黑丝脚踝,不给她捣乱的机会,接着不顾她眼中浮现的惊讶,继续面色如常地吩咐郑辛,全程未受到丝毫影响:“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协助厂里做好人员的分流安置工作。你是老科长了,有些话由你来说,大家更容易接受。”
郑辛根本想不到桌面下自己老婆的黑丝脚已经被许继常抓到手中,忙不迭地点头:“放心吧许科长,这是我应尽的本分,我会努力将这项工作做好了。”
“另外我想向您打听一下,厂里目前……是怎么看我的?”
许继常摇摇头:“你现在问这个没有意义。”
“一切工作都正在进行中,厂里对你如何评价,完全取决于你的后续工作做得怎样。”
“只要你尽心尽力,将人员分流安置的活儿干好,我想厂里会把你的努力看在眼里。”
“那是那是。我一定会按照厂里的安排,遵照许科长您的指示,把安置分流的活儿给干好。”
郑辛继续将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全然没注意到旁边自家老婆的脸已经憋红了。
黎琬如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
她本来是想撩拨许继常,一步一步慢慢让他陷进去。
结果许继常在发现后,用大手钳住了她的脚踝,令她进退不得。
黎琬如除了郁闷外,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防止一不小心摔倒。
看着进退维谷的黎琬如,许继常在心里撇了撇嘴。
这女人真是胆大妄为,自家丈夫坐在旁边呢,就敢玩这种把戏。
就算是想另攀高枝,也犯不上这么着急吧。
为了惩戒黎琬如,许继常一直没有松开她的黑丝脚踝,还特地放慢了语速。
在足足和郑辛谈了十几分钟后,他才结束对话。
期间黎琬如保持着高度紧张,有时还得强颜欢笑夸许继常一通,内心要多苦有多苦。
等到许继常松开她的脚时,黎琬如的整条腿已经麻掉了。
这個冤家,真的不能招惹啊!
两边才一交手,他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个下马威。
黎琬如活动着黑丝包裹下的美腿,心中叫苦不迭道。
当然表面上,她还得作出恭敬讨好的样子,和许继常道别。
“许科长再见,感谢您今天花时间指点,下回咱们有空再会。”
黎琬如一欠身,声音清脆动听地说道。
郑辛也不断地弯下腰,一遍又一遍地感谢许继常。
许继常今天没有提到他们科室先前工作混乱的情况,更没有提及于湘莲一案,这让他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心中包袱卸掉了不少。
离开许继常家,来到街道上时,他还在不断地感恩戴德:“哎呀,许科长可真是个大好人啊,是他给了我出路啊。”
黎琬如对他翻了个白眼。
呵,好人。
真要是好人,刚才能用出那种手段对付自己。
“你翻白眼干啥,我说错什么了吗?”
郑辛绷着脸道,“还有我劝你啊,从今往后无论是开销上,还是为人处世上,都给我收敛一些。”
“今日不比往昔,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不是科长夫人了。”
郑辛过去在厂里担任实权科长,多少能有一些外水。
这回科室解散,他哪怕能保住级别,以后肯定也只能乖乖地拿死工资,根本不可能支撑得起黎琬如的开销。
更别提黎琬如迟到早退的作风,这绝对是更得改了。
旁边,黎琬如被郑辛说得心烦意乱,一转身走了:“这些话,你就说给自己听去吧!”
郑辛本来还想继续教训黎琬如,让她以后别穿得跟今天一样出去,没想到她居然敢径直离开:“你干嘛你!你想去哪啊?”
这一瞬间,郑辛脑海中浮现千万种可能。
他本质上对自己特别地不自信,生怕黎琬如在外边有了别的男人。
现在黎琬如大晚上的不肯和自己回家,简直是戳在了他肺管子上。
“我去我想去的地方,你管得着吗。”
黎琬如说完一通小跑,消失在了巷子拐角。
“站住,你给我站住!”
郑辛跟跟在后边不停地追,最后气喘吁吁地没能追上,还累出了一身虚汗。
说起来郑辛作为一名保卫干部,体质却是人群中垫底的那一号,连个健康的成年女人都要比他强。
当初他能被调到后勤部担任保卫科科长,纯粹是因为吕盛的那帮亲信中,有个人是他小学同学,两人关系还不错。
看着黎琬如消失的街道,郑辛恨得咬牙切齿:这女人,肯定是在外边有姘头了。
不然她怎么会夜不归家?
那个姘头会是许继常吗?不大可能。因为当面打交道时许继常看样子对她并不感冒,她刚才走的也是许继常家反方向。
郑辛手不停地哆嗦,脑海中在不断思索。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为了面子,娶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如今自己一朝失势,她一下成了自己的烦恼来源。
郑辛想了半天也没有得到答案,在心中痛苦地哀嚎道。
郑辛对黎琬如的社交圈还是有所控制的,除了这回去许继常家,她过去都没怎么和其他男人来往过。
这就导致郑辛事到临头,压根想不出她还能跟哪个男的私下来往。
不过有一点他是确定的,那就是这个女人现在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分道扬镳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此刻,伸手不见五指的街巷中,黎琬如一路小跑,来到一间低矮的平房前,掏出钥匙开了门。
“吱呀……”
屋门打开,里边旋即传来一位少女欣喜的声音:“姐,你来看我啦。”
“叮……”
黎琬如拉了下绳子,打开电灯,照亮了设施陈旧,却又窗明几净的屋子,“是啊,今天来你这边睡。”
床上,一位面色苍白,容颜和黎琬如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偏清秀的少女披上薄外套,起身穿鞋的同时诧异道:“啊?你是……跟姐夫闹不和了?”
“跟他没关系,我早八百年就跟他分房睡了。”
黎琬如找了把椅子桌下,故作轻松道,显然不想让她过多掺合进自己的事,“姐今天就是来看看你。”
“你现在身上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