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再说,俩人目前还只是拌嘴。”
许继常答道。
两人对话间,外边又传来一阵喧闹。
“婊子养的,快跟我回去,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里是公社大院儿,这位男同志你大晚上的在这咋咋呼呼,是想干啥呢你。”
“她是我对象,这是我俩人间的事儿。”
“呜呜,同志你们快帮帮我呀,我怕他再动手打我……”
“你们处对象闹矛盾我们不管,可打人不行啊,这是犯法的。”
原来是公社值班干事受到惊动,起来阻止了。
“走,出去看看啥情况。”
杜小京说道。
“把外套穿上,别着凉。”
许继常指着里屋道。
这件会议室是里屋大,外头小的结构,本来是许继常睡在里边。
只不过杜小京下午从黑鱼嘴回到公社,来了生理期,于是许继常就主动跟她换了一下,将更暖和的里屋让给了她。
“嗯嗯好嘞。”
杜小京转身跑进里屋,将本来脱下的厚外套给披上,系好了纽扣。
许继常见她捂得严实了,才将屋门打开,刹那间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东北冬天的室外,舔铁栏杆舌头脱层皮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随着屋门打开,许继常和杜小京站到门口,看见一对男女青年正在室外对峙。
其中,女知青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我好不容易有个招工的机会,你,你为啥要逼我放弃啊。”
男知青则一脸阴郁:“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一旦城里,你肯定就把我给蹬了。”
“你别乱猜忌我行不行?”
“哼,猜忌?我们这还没分开呢,你就天天给别的男的写信了。等真的招工上了,那还得了?”
“我跟你解释过多少遍……我是给我一个要好的高中女同学写信,不是给男的写……”
“你放屁,你骗人!”
“我没骗你,我都给你看过收信人的名字了,李红梅,哪個男的会起这种名字啊……”
“我不管,反正你说啥我现在都不信了!除非你放弃掉这个招工名额!”
公社干事们大冷天的劝着他们俩,冻得也是够呛。
杜小京撇撇嘴:“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
“怎么,咱们屯的知青也闹出过这样的事情?”
许继常好奇道。
“闹过。不过基本都是在知青院内部解决掉纠纷,不至于闹到队里。”
“哦,怪不得我没听说呢。”
“太常见了,一个招工进单位,一个留在插队的地方,那可不得上演一场恩恩怨怨啊。只不过像她俩这样闹到公社的比较少见罢了。”
许继常和杜小京对话道。
他俩这时都感受到了天气的寒冷,准备撤回屋里。
结果这时老张边嘶嘶哈哈地呼着热气,边从屋里跑了出来:“大晚上天寒地冻的,搁这干啥呢?”
“咱俩看看这事儿最后怎么解决吧。”
杜小京主动提议道。
许继常摇摇头:“算了,你不是生理期么,先回屋吧。”
“我看完结果,回去告诉你也一样。”
杜小京听许继常提到这三个字脸一红,心头一暖点了点头:“那莪回去了啊。”
“你要是冷的话,也干脆一起回屋算了。”
“不,我不冷。”
许继常跺了跺脚道。
北风吹着是飕飕地冷,可这依然挡不住他吃瓜的热情啊!
这时,外边的男女知青认出了张有田,害怕之余开始主动给他认错。
“对不起张主任,这么晚了还惊动您,真是不好意思。”
女知青率先表示道。
男知青也低下了头,只是眼神中仍含有对女知青的恨意:“张主任,我不该吵到你们。”
老张一声不吭,盯着他们俩看了一会。
别看他在公社领导中排名末位,可是放到各个生产队,特别是知青当中,还是很有威望的。
谁让他是公社知青办主任,管着莲花乡这一方天地中的所有知青呢。
全公社的所有知青未必认出其他领导,可是对于张有田,大家都是能做到一眼认出,且基本服从管理的。
“都是快二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儿。当初你们插队前,还是我和县知青办的领导一起,去车站接的你们。”
“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在农村的广阔天地中奋发有为,努力向贫下中农学习。”
“你们倒好,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为第二天的劳动储备精力。反而闹到了这里。”
老张板着脸道,“这要是真的闹大了,你觉得对你们自己来说是好事儿吗?”
男知青低下头闷不吭声,女知青则面露委屈:“张主任,我……”
“好了,你也不必多说什么。刚才有人向我汇报了情况。”
老张打断道,“你们的情况,在知青中也是属于比较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