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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决战场地定于勐远仙境热带雨林内最大一处溶洞,长10公里,地形复杂,尚未对游客开放。  如果前两天经历的是障碍险阻,今天就是决一胜负。最先穿越溶洞抵达终点的队员所在队伍,将赢得本期胜利。  监控室。  “切二号机位,给面部特写。”严淼指尖在屏幕上点点,目不转睛。跟拍画面里,蓝队一行正贴着石壁前进,脚下湿滑狭窄,寸步之外即是天坑,一步不慎可能摔下去。方铮站在一处拐角,伸长胳膊充当栏杆,扶后面的人过。轮到温暖,显得很紧张,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僵在那儿。  “别怕,我抓着你呢。”  温暖手心湿濡,哆哆嗦嗦说好。方铮大声数一二三,一手拽她胳膊,一手拦腰把人抱过去,只一瞬,双脚离地,对方松手,她顺着石壁滑坐到地上,方铮微愣:“你恐高?”  “我有点夜盲。”  镜头里女孩脸色发白,男孩拉她起来:“没事,一会儿你跟着我。”语气轻松无意间透出一股子自信。  严淼副导演拿起对讲机:“二号摄像机负责跟拍方铮和温暖,小周,把他们引进岔道。”现场工作人员得令,提示蓝队前方有暗道。  左右两条岔道,看上去深不可测。蓝队决定分开行动,一边四人,方铮、温暖、刘芳、大熊同行。不多时,岔道之中又遇分支,四人小组面临再次分割。  “谁和谁一组?”刘芳眼巴巴看温暖,后者正色:“大局为重。”  分组很快决定,方铮冲大熊点头:“温暖我们走右边,路上小心,终点见。”  大熊:“终点见。”  隧道之中光线更暗,温暖愈发行动迟疑。方铮朝她伸出手:“手给我,牵着你走。”温暖如释重负,赶紧递出柔荑。方铮慢慢前行:“地上有点滑,好像是青苔。”  温暖眼前一片漆黑,甚至连方铮的身形都分不出,耳边偶尔传来扑哧或滴答声,不想出声干扰他寻路,却心里忍不住害怕,紧紧抓着同伴。  红外线摄像机远远坠在他们后面,不错眼地跟拍,严淼问助手:“红队什么情况?”说话时视线不离电脑屏幕。  “刚刚大张伟不慎滑入及膝深的水潭,衣裤全湿,要不要给他替换衣服?”  “不用。”  助手迟疑:“溶洞外38度,溶洞内气温只有17度,潭水更是冰寒刺骨……”严淼比个停的手势:“让后勤组弄点姜汤。”好像这样已经仁至义尽。突然跟拍温暖的二号机画面剧烈抖动之后黑屏,坏消息接踵而至,二号机摄像师滑倒把镜头摔了。“备用镜头有吗,嗯,最近的摄像是谁,很好,四号机接替二号机,即刻到位。设备组再去个人。”快速而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严淼精神高度集中,脑门上冒起一层油光。  温暖发现跟方铮一起很有安全感。  他并不是户外运动达人,也没有溶洞探险经验,可是身体柔韧有力、反应敏捷,路途中突发情况都处理很好。温暖跟在身后,几次有惊无险,后面连惊都淡了,只管跟着走。  “你真是个靠谱的伙伴。”  “是吗。”方铮失笑,回头看她一眼,她看不见。“头一次有女生这么说。”  “哦,她们一般怎么说?”  方铮愣了下,飞快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平常都是队友和教练这么夸我。”  有东西落在头顶,温暖抬头,突然黑乎乎一团东西扑闪翅膀擦着脸颊飞过,下意识偏头避开,一脚踩滑歪倒。青苔石太滑了,尧是方铮及时回身拉她,还是身体失衡倾斜,挣扎间膝盖重重磕在旁边石壁棱角上,痛呼出声。“摔哪里了?!”  温暖揉着膝盖喊疼,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方铮帮忙检查,说没伤到骨头。  “不行,站不起来。”半晌不见工作人员过来接应,温暖叹气:“不用管我,你继续走。”  “那怎么行!”方铮不同意,转身蹲地:“我背你,快上来。”  男生背着女生,走得又快又稳。  严淼透过屏幕关注这一幕,眼里全是兴奋。“最快的选手离终点还有多远?小周、刘洋,你们跟紧方铮和那女的,给他们指路,让他俩嬴。”  严淼是副导演,在节目中主要负责现场控制和剧情导向,另外一位副导演负责画面技术和后期剪辑……总导演当然是负责把握大局的决策者。严淼频频给选手开后门,并未告知导演。  最终结果,方铮与温暖抵达终点,蓝队赢得胜利。  “严淼!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导演!暗箱操作、贿赂选手,你怎么敢!”导演暴跳如雷,手里台本用力摔在桌上。“这些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剪了大半的视频demo,被导演贬得一文不值。他指着严淼鼻梁:“你,现在从《大山深处》滚出去,节目与你无关了。”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低眉顺目恨不得立刻遁地消失。  严淼什么也没说,拔下自己的U盘揣兜,看了眼助手,目光有深意。转向总导演:“潘导,我尊重您,可是时代变了。”昂首从他身边过去。  温暖这些人毫不知情,开开心心地互相庆贺,猜想会有什么奖品。“奖金吧,我有好几个手办没买。”“怕是证书奖牌啥的。”“我觉得是像星光大道那样,评周冠军、月冠军、季冠军和年度总冠军。”“什么都好,反正我们嬴了,谢谢队长带领蓝队获胜!”集体起哄:“耶~~谢谢队长!!”欢笑声不绝于耳。  节目组送他们离开录制地点。《大山深处》是Y市本土节目,大部分选手回Y市,方铮却要飞北京。“咦,大张伟他们怎么没来,只有我们队回去?”不二注意到这个细节,找工作人员打听几句,回来板着脸:“这事儿不对劲。”众人一头雾水,问怎么了,不二解释:“按理节目录制结束了,红队选手同样大多来自Y市,应该和我们一起离开。版纳飞Y市的航班只有这一班,就算他们因为各种原因不想走,节目组不会愿意多承担一天开支,除非他们因为节目需要得留下。”大家面面相觑,开始往不好的方向揣度。  “你刚刚问工作人员,他怎么说?”不二撇嘴:“我不好直接打听红队如何,怕他们不说,就问工作组哪天回Y市。”  “他怎么说?”  “说还有后期需要补镜头,还不知道哪天。说明至少不是明天,有什么镜头需要整个工作组留下补两天?心里有点不踏实,你们有谁熟悉节目制作流程的,现在情况属于正常吗?”  无疑,情况并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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