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想了想,说道:“安抚使,小子也曾想过前往青州发展,但精力确实有限,即使让我再开一家孔家超级市场,也难以保障如前一家那般生意兴隆!”
富弼看了知州李载一眼。
“本官有此请求,并非为了政绩,也非要夺齐州发展的势头,借商贸让自己青云直上。实乃是青州练兵,军费不足,唯有兴商贸,才能弥补。”
“我大宋北境看似平安无事,可一旦西境的党项人生乱,契丹人定然会闹事,北境禁军的战斗力远远不如西境禁军,必须未雨绸缪,不然京东路一失,开封府将岌岌可危!”
听到此话,孔方和李载不由得肃然起敬。
富弼自年初知青州、任安抚使以来,主要精力都放在练兵上。
这一点,人尽皆知。
他们本以为富弼就是为了政绩。
这点也无可厚非,官员孰不为仕途着想。
哪曾想,对方考虑的是天下,是大宋江山的存亡。
孔方和李载都不由得站起身来,朝着富弼拱手。
李载看向孔方,道:“孔小子,安抚使对我们如此诚心以言,我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你道出你的真实想法吧!”
孔方点了点头。
“小子曾与李知州也探讨过此事,依照孔家现有能力,确实可以去青州发展,繁荣一路商贸,但是并不值得这样做。”
“为何?”富弼疑惑地看向孔方。
“京东路,乃拱卫汴京之地,向来都是重农商而轻商贸,底子薄弱,穷民甚多。我在齐州发展商贸,一则因我是齐州本地人,知根知底,二则是齐州有山有泉,地理位置优越,较为适合商贸,亦可打造成文旅之城。”
“齐州地小,我耗三年便能让其商贸繁荣,远超周边,但若发展京东路,恐怕至少要耗费十年之久。”
“正如安抚使所言,京东路随时都有可能遭受战乱,一旦起了战事,那所有的商贸店铺都将被摧毁,并不值得大力发展商贸。”
富弼不由得认可地点了点头。
曾经,大名府作为边境要塞,那也是经济繁荣,车马船只、货运不断。
但渐渐的,商人们陆续都转移到了汴京和南方,
一朝战事,便可毁掉一座城的所有。
孔方继续说道:“这三年里,我若在齐州有所成就,便会离开齐州,或去开封府,或去江南,或做海上贸易,或去边境榷场,这四处,都比京东路更有发展前途。我不为官,却也有一片富民之心。故而,请恕孔方不能独守京东路而放弃天下商贸。”
说罢,孔方重重拱手,表示歉意。
富弼面色激动,拿起桌上的酒杯,道:“本官本以为心怀天下者皆为士大夫官员,没想到你作为一名年轻的商人,竟有此心怀天下的理想,是本官狭隘了,你为仁商,又有鸿鹄之志,自应展翅高飞,来,咱们共饮一杯!”
当即,三人纷纷举起酒杯,隔空一碰,一饮而尽。
孔方心中确实是这个想法。
唯一隐瞒二人的是,他只有完成与官家的三年之约,才能够真正展翅高飞。
“孔方,只要本官身在京东路任上,便倾尽全力,助齐州商贸发展!”富弼郑重地说道。
三人再次举起酒杯。
……
十二月初九,天气渐冷,临近年关。
孔家香水行生意火爆,孔家超级市场更是日日排起长队。
林若溪的林家布铺里的裁缝们,完全没有停手过。
但众人都忙得甚是开心。
尤其是窝窝巷里的那群人,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家家都摆脱贫困,老子孩子再也没有穿过补补丁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