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妞儿叫赵晓丹,记忆中的邻家女孩,关系...“一般”。
就是那种,穿开档裤时双方家长轮流看孩子,尿一张床,吃一碗饭,学前班、小学一起上学,互通零花钱。
然后到了初中,楚安突然开始叛逆,把所有男孩的恶作剧、坏心思都用在了赵晓丹身上,成功从青梅竹马搞成了誓不两立的见面就掐。
再然后,家中巨变,没考到县中学的楚安自闭自卑,而在县中学念书的赵晓丹回来的也少,两人见面更少。
到了大学,都离开了小街镇,也就彻底失去音信,再无交集。
谈不上遗憾吧,只是偶尔想起有那么个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此时,已经下楼的的楚安扬起嘴角,“以前怎么没注意,柴火妞还怪好看的。”
要知道,如果他认为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了,毕竟前世楚安的工作就是专门服务于各色好看的女演员。
……
小街镇是先有街后有镇,清朝时只有一条长白山山沟里的驿路,后来闯关东的在此聚集,逐渐形成了镇子。
也正因为如此,严格意义上说,小街镇只有一条正街,就叫小街。政府机关、学校医院,还有居民区,都沿着小街一字排开。
就比如,建筑公司家属院旁边就是镇中学、镇医院、小街供销社,而对面就是农贸市场。
后世,楚安虽然离开小街镇十几年没回去过,但是每次回想起那个夹在山沟里的小镇,觉得也挺好的,除了钱难赚之外,生活其实很便利。
家属院没有小卖部,要过条马路到对面农贸市场去买。
楚安随便挑了一家市场外的门市日杂批发部,7块钱就置办了一袋子调料、挂面等等,又进到市场里买了点小青菜、葱姜蒜啥的。
这个年代的这个季节,想在小镇上找点农残超标的蔬菜都难,全都是农民自家菜园出产的应季蔬菜,随摘随卖,很是新鲜。
唯一让楚安脸红的是,前世一直在南方工作的他,有点不习惯北方的消费模式了。对于他一根葱一头蒜一根黄瓜的买法,卖菜大娘白眼球翻上了天。
“挺大个小伙子咋抠搜的呢?这点玩应够嘎哈?”那是一点都不客气,就像要打架一样。
不过,最后还是只收了一根黄瓜和一把菠菜的钱,葱蒜都送了。
“拿吃去吧!”
东北人就这样儿,刀子嘴,豆腐心。
回到单元楼前,王爷爷和李奶奶他们都散了,倒是三楼那户的房门又开了。
而且,这次不光门开着,赵晓丹搬了把椅子就坐在门里,正惬意地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
晶莹的脚趾上挂着粉红色的塑料拖鞋很有节奏地晃荡着,着实有些养眼。
眼见楚安上楼,也是当空气一样没看见,只是晃的更起劲了。
楚安第一次打招呼没回应,就不会第二次找不自在,也装做没看见。
本来都越过去了,可是想想不行,怎么跟十几岁小孩子似的,和小姑娘较劲了呢?
于是,又折了回来。
“你妈呢?”
赵晓丹皱眉,终于斜眼瞄楚安,“管着吗?”
那就是没在,楚安厚着脸皮,“吃了吗?”
“有屁放!”
楚安又被十七岁荷尔蒙影响,脱口而出,“放你就吃?”
“你!”赵晓丹登时就要炸。
楚安赶紧又补一句,“打卤面,要不要顺便吃点?”
“滚!显着你了?”
楚安扁嘴,“差不多得了哈,看不出来我在服软啊?”
赵晓丹也小嘴一撇,实话实说,有点受用呢?
其实两人没多大仇,就是楚安老欺负她,她就生气,生气楚安就哄,哄好了继续欺负。
突然有一天,楚安不哄了,她也不原谅了。
现在楚安又回来哄,赵晓丹有种“还是我赢了,就知道你先忍不住的嘚瑟。”
其实,楚安从来也没真伤到过她,她也从来没真生过气。
只是嘴上不饶人:“服软我就得接着啊?你谁呀?”
不想,楚安又是张嘴就来,“你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去你的!”柴火妞儿终于笑了,把瓜子皮甩在了楚安脸上。
楚安就坡下驴,“那是去我家,还是给你端下来?”
赵晓丹,“我有腿,显着你了?”
说着话,跟着楚安上楼了。
一进屋,赵晓丹对着楚安家的凌乱不堪视而不见,大剌剌地摔在沙发上。
“做去吧!”
从小进楚安家就和回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
楚安笑了笑,不管拿着架子摆弄遥控器的赵晓丹,去厨房忙活了。
没一会儿,两碗鸡蛋酱打卤,还配上了黄瓜丝和两条小青菜的过水面条就端了上来,看着就有食欲。
赵晓丹拿捏着“主子”的派头,等楚安把面条摆在面前,筷子搭在碗上才很淑女的小口吃了起来。
也不点评,眉宇间的表情就好像:做的一般,吃一点就是给楚安很大面子一样。
只是,没装够两分钟就装不下去了,端起碗来,吃相比楚安还难看。
实际上,她早饭就没吃。
暑假当然要睡到十点起,爸妈都上班去了,家里也没现成的,刚刚又是冰棍,又是瓜子的,就是在那充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