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无奈就是在父母这里没啥人权,而十七岁的妙处则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口无遮拦。
即使有点出格的言行,在大人眼中也有它的合理理,因为太年轻。
楚安笑呵呵的被张梅骂开,独留老妈一个人在那儿承受激将法的暴击。
至于最后老妈会怎么选择,楚安就管不着了。
前世混迹职场多年的他,已经很久不直接了当地告诉别人,这件事要怎么怎么做,哪件事我觉得应该怎么怎么做。
因为,没啥用。
午饭过后,张梅说她睡午觉,结果一下午都没出卧室。
楚安知道,老妈应该是在天人交战。
做点小生意,最大的障碍是心理那关,毕竟张梅也是“阔”过的人,很难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在一般家庭看来有点矫情,但这就是人性,飘在高处的很难再落地,需要一个过程。
晚饭老妈吃的也是心不在焉,只是偶尔来一句,“菜市正街那块儿饭店挺多的哈,批发点也不少。”
楚安轻描淡写,“没有网吧,要是有个网吧肯定赚钱。”
张梅一听,脱口而出,“网吧不行,说啥也不开网吧。”
她听说过,县城那边已经有一种新兴行业叫网吧,挺火爆的。
可在张梅眼里,就是电脑游戏厅。
一来,楚安的关系。要是真开起来,楚安就更不想学习,挣不挣钱另说,先让他过瘾了。
二来,这年头儿,对电脑啊什么的这些电子产品还是有敬畏之心的,觉得那是有文化的人才懂的东西,张梅初中毕业哪搞得清电脑。
瞪了楚安一眼,“这几天表现不错,但也改变不了你学习不好的事实,还给你开网吧?想的挺美。”
楚安,“……”
误会了!就当下那破电脑,破网络,他还真没啥兴趣。
摇了摇头,那您自己琢磨去吧,反正比天天去要账强。
吃完饭,楚安要刷碗,张梅没让,说是她来。
楚安就独自回屋,把空间都留给老妈。
楚安的房间不大,陈设也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老式带镜子的衣柜。
唯一的装饰就是墙上贴着的酒井法子海报。
从大房子搬出来时,楚安把漫画书,成箱的磁带、CD都留下了,一点也没带过来。
可能那时的他觉得,那些东西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用四十岁的眼光来看,真矫情。
坐在窗台上,可以看到楼下老榆树的树冠,以及赵晓丹和同院小伙伴们聚在一块笑颜如花。
楚安有些出神,这一世和那个不太聪明的柴火妞应该不会形同陌路了吧?
其实说的轻松,回来之后与赵晓丹嘻嘻哈哈楚安才发现,他是有遗憾的。
每个人都渴望那种从小到大,一直亲密的朋友,在三四十岁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时,可以坐在车里、马路牙子,无论哪都好,卸下伪装的相互抱怨生活的操蛋。
可是前世,他没有。
“以后让着她点?”楚安如是想着。可是,马上又否定自语,“还是算了,小丫头片子不能再惯着。”
笑着摇头,楚安发现那个四十岁的他似乎正在离他而去,十七岁的身体迸发出来的活力与飞扬让他越来越幼稚。
这是好事,正如某位记不得名字的名人曾经说过:“最大的痛苦,就是拥有不符合年纪的老成。”
不过,在老成彻底褪去之前,楚安觉得有必要对未来有一个清晰的规划。
首先,老妈的问题只差临门一脚,楚安有信心老妈会按照自己设定的路线走出阴影。
而那五套烂尾楼,虽然不能让家里再次大富大贵,但做为保底还是没问题的。
即便老爸出来之后,也多了试错的底气。
楚安也不求二老能给他留下什么家底,他回来了,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然后,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学业,这是必须要继续的。而且不能像前世那样,去个民办大专混日子,得花费点精力往前冲一冲。
后世小说影视里,动不动重生就上学不上学无所谓了,纯属扯淡。
知识这个东西,把它当谋生工具来锚定人生轨迹赚取财富,对重生者来说确实没啥大用。
可换个角度,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知识也是人生的宽度,是一个人的眼界。
不然,人家遇事,阳春白雪、借古比今、头脑风暴、逻辑清晰。
你上来就一句“卧槽”,没了。
当然,不是说非要在学校里学知识,社会同样是一所好大学,只不过,没有学校获取知识更容易,更便捷的方式了。
有学不上,非要到社会上摸爬滚打现学现卖,那是有病。
总之,学业的事还得用心。
至于事业、搞钱这些事,楚安倒是不着急。
第一,这对于重生者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实在不行,他还能去明都、沪上这些大城市屯房子,买比特币。
第二,前世楚安是混娱乐圈的,执行经纪人。
别误会,不是大众想象中的那种和艺人分成收益,很牛掰的那种。
大众认知中的经纪人,其实是指经纪公司和有资源、有地位的独立经纪人。
楚安这种属于拿死工资的苦力,真正的吃的比牛少,起的比鸡早,累的跟三孙子似的还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