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爽傲首不屑道:“先妣早已过世!”
最后还是武元庆把武元爽强拉到一边,骂了几句,打圆场道:“还请母亲看在六郎年少不知事的份上,不要与六郎计较。”
杨氏哪里看不出这两兄弟一看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冷声道:“夏虫不可语冰,我弘农杨氏自后汉起便是海内望族,千年不衰,岂会贪图武家这点小财。我之前说过了,之所以反对把家财运往文水,只是因为郎君生前有言,武家与并州李世勣有仇。”
武怀亮阴阴笑道:“婶娘,为何小侄从来没有听说武家和曹国公有仇呢?怕不是您信口雌黄吧!”
许森正不知该找什么借口不去文水,听到这里索性就直说了。
“义母说的没错,武家,确切说是武许两家,确实和李世勣有仇。”
杨氏仿佛看到救兵,急切道:“三郎若知详情,快快说来,免得老身里外不是人。”
于是许森又说了一遍雀鼠谷事件。
“你是说你和四哥杀了曹国公的义子?”武元庆惊愕道。
许森摇头道:“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杀了抢劫钱纲的劫匪,事后才知道那群劫匪的头领是李世勣的义子。李世勣自知理亏,所以在明面上一直没有撕破脸。这件事情你们知道了就好,不可外泄,跟李世勣保持默契。”
武元庆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前年四哥来荆州后没回文水。”
杨氏看到跳着最欢的几个都沉默了,嘲讽道:“这回知道老身的良苦用心了吧,你们还想把家产运回文水吗?”
武元爽看不得杨氏得意的样子,反驳道:“武家和李世勣的仇,说到天去,不过是李世勣的一个义子罢了,又不是亲子。许三郎也说了,李世勣自知理亏,明面上一直没敢跟我们翻脸,既如此,何须担心他会图谋我们的家产。京师则不然,别忘了,京里还有一個高家呢。”
杨氏道:“你们刚刚没看过许太仆的信吗?有圣人的金口玉言放在那里,怕什么。”
“反正我不同意把家产运到京城。即使以后要去京城安家,那也要等我和五哥出了孝期再说。”武元爽说完不再理会杨氏。
杨氏气急,怒道:“先夫去世,老身现在就是你们唯一的长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伱们没有反对的权力。”
武怀亮这时又阴阴说道:“婶娘,您老这话不对吧。怀亮虽然不学无术,但也学过《礼记》。《礼记》有言,‘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此乃三从,婶娘既是天下望族的弘农杨氏出身,不会不晓得吧。”
“五郎,叔父的家产是运回文水还是运往长安,只有你能做主。其他人的话只能作为参考。”说完,武怀亮不忘又瞥了一眼杨氏。
杨氏顿时被噎住,想反驳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武元庆本来犹豫不决,运回文水,有李世勣这个潜在敌人,运往长安呢,最大的风险还是可能被弘农杨家吃了。
别看杨氏说的冠冕堂皇,弘农杨氏千年世家,其实都是千年的狐狸。
举个红楼梦的例子,贾家够富贵吧,林黛玉还是贾府的外孙女,但林如海死后留下的遗产多半被贾家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