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历朝历代的史书上面,也找不到几个有赵宁如此狂傲的读书人。
称一声千古,道一声无二。
说赵家公子举世无双,也是不为过的。
若是他们能够享受此等殊荣,必定也能够名垂青史,如赵宁一般视死如归。
有人捶胸顿足:“唉,悔不当初,为何我就想不到这一点呢?”
也有人讥讽赵宁:“赵宁小儿,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更有人叹息:“可惜了这等貌美少年郎了!”
赵宁则是心外无物,沉入心神,揣摩王羲之。
待有了把握之后,赵宁才微微地睁开双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心中有了醉醺醺的酒意,完美契合当初王羲之写作时的状态,方才准备写作符合当下春秋夜宴的序作。
心神圆满,遂人神合一,不分彼此。
此刻,他就是书圣王羲之,书圣王羲之就是他。
当赵宁起笔的时候,便是要道尽整个千古行书的无上巅峰!
他手执鼠须笔,在蚕茧纸上面书写:
太康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神京山阴之曲池,修禊事也。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注,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
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
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古人云:“死生亦大矣。”
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
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
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
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这一刻的赵宁完美将王羲之写作《兰亭集序》的巅峰状态复刻了出来。
唯有那一刻的王羲之才是最巅峰的王羲之。
那怕是后来的王羲之数次临摹自己所写的《兰亭集序》,也无法达到那种巅峰和高度。
自己写的东西,自己未来再写,竟然还写不出来。
所以,《兰亭集序》乃是王羲之的巅峰之作,并非虚妄。
也应了那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