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庄等他们走远,跳上木台,解开绳索,把盖伊放了下来。
“你这么干,不要命了吗?”
一个头上斜缠着绷带的人,走进灯光中。
他胸前挂着皮肩带,肩膀上没有新鲜的鞭刑痕迹。
孟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将盖伊平放在地上,查看起伤口。
一个角斗士冠军是很难得的,不仅战力要强,还要善于表演。
在卡莫什这种地方,制造的财富,不逊于一个中型庄园。
按理来说,没有哪个奴隶主,会砍掉这样一颗摇钱树,哪怕他曾经逃跑。
但这次,行刑官下手非常狠毒,虽然没有直接伤到要害,却如同钝刀子放血一般。
盖伊如果继续吊着,明天早上只会剩下一口气,中午基本就开始凉了。
这是威慑,是对所有奴隶的警告。
逃跑的,都会是这个下场。
“他活不了了。”绷带头凑上来,叹了口气。
“有药就能,他不想死。”
孟庄转头问道,“你既然留下,总不会是看热闹吧。”
“啧。”
绷带头咂咂嘴,从腰后扯出一个水袋,
“不能喂太多,他恢复太快,我会被怀疑的。”
孟庄捏开盖伊的嘴巴,倒掉血沫,绷带头拔开塞子,给他灌了几口。
暂时只能这样,干净的布和热水,都不是两人能弄到的东西。
“布罗迪。”绷带头伸出手。
“孟。”
孟庄和他握了一下,
“你知道盖伊是怎么被抓的么?”
他原本是想随便找个话头,哪知道布罗迪两眼冒光,兴奋道:
“那可是个非常劲爆的消息!”
孟庄心里刚升起一丝不妙,就听布罗迪嘴巴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吐出一堆东西。
“盖伊是迈恩城流亡者的领袖之一,本来准备带领同胞,前往白银镇。
“但中途遭遇盗匪,东西被抢走,人也被卖到这里。
“盖伊依旧带着残存的人,渡过一次次角斗,甚至拿到了冠军的荣誉。
“他还被齐默尔家的贵妇看上,每三天,就会在她家里过上一晚。
“但可怜的盖伊,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奴隶,什么叫卡莫什。
“他向齐默尔请求帮助,逃离这里,但一切不过是别人策划好的剧本。
“他逃走的计划,别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同胞下属,只不过进了另一个口袋,另一个奴隶市场;
“他最要好的伙伴,故意在离齐默尔家不远时重伤,为的就是让他去求援……这时候,这家伙说不定在齐默尔床上辛苦工作呢。”
“悲惨啊!”
布罗迪最后总结。
“你说什么?”
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盖伊醒了。
“哦?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
布罗迪挑着眉毛,
“她刚才还在来着,就在那个地方。孟,你看到了么?”
他指的方向,正是女人离开的地方。
“是有一个女人,披着斗篷,走的时候还很‘兴奋’。”
孟庄打破了盖伊的最后一丝幻想,他喃喃道,
“她说,是仆人告密……”
“你难道没听过齐默尔‘毒妇’的美名?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布罗迪脸上挂起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