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登和郝义可以一个装好人,一个装坏人。
难不成完者脱欢和博达就不可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贵使,这是说的什么话?”
郝义正愁没有借口,这下博达自己给送了上来。
只见郝义横眉冷对,眉宇间已然有了十分的不悦之色。
“咱家原本还以为你们这次南下所提出求和之请,乃是为了两国之间的百姓着想。”
“谁知道你所说的字字句句,都还只是想着要杀人围城。”
“如此傲慢无礼,这又叫我朝如何相信你们真有诚意议和,而不是拖延时间另有图谋?”
郝义向着博达针锋相对。
作为朱祁钰的亲信,郝义自然是不愿意丢了大明的脸面。
而且按照之前的商讨,郝义本来就是要扮演恶人的角色。
“咱们先且不说你们蒙古人,还有没有能耐打到京师城下?”
“就算你们能够再次围城,也只不过是如同去年冬日一般,最终被我大明军队给打回漠北!”
面对博达的威胁,郝义立马就还以颜色。
而且经过了去年击退瓦剌,明朝上下也不再如同土木堡之变后的那般畏惧蒙古铁骑。
既然可以打退蒙古人一次,那么就可以打退蒙古人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第四次。
“我大明天子有好生之德,念着尔等祖辈之时便已经向我大明称臣纳贡,蒙古乃是我大明百年的藩属之国。”
“所以朝廷这才不愿坏了和气,这才告诫我各处关边将领,只许自卫,不许出关挑衅。”
“如今尔等再起非分之想,那么大不了朝廷就不再约束各地边军,仍由大军出塞交战。”
“甘肃石亨,宣府范广,大同朱谦,辽东赵辅,这些都是我大明一等一的名将,你们蒙古人也没能在他们手下占什么便宜!”
“且不说还有杨洪、郭登这样的老将没出马!”
郝义开始反过来威胁起了蒙古使团。
“真要是全面开战,只怕漠南无王庭之事,就要再现于明日重现!”
这时的郝义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飞到了蒙古使团众人的脸上。
郝义也是同蒙古人交手多次,深之双方虚实。
蒙古不满万,满万莫能敌?
明军不满饷,满饷无人敌!
“郝公公也莫要嘴强,若是明军当真如此勇武,那你们的太上皇又如何会被我们掳去?”
博达见郝义言辞开始锋利起来,只得昂着头硬叫。
博达此言,乃是明廷上下最大的伤痛。
在场的明朝士兵听了,都是止不住的气愤填膺,纷纷把手伸向了兵刃。
作为镇守怀来城的武将杨信,面色骤变,上前逼近一步。
“我朝太上皇帝北狩,乃是尔等丧心病狂在前,背信弃义在后。”
“我念你们远来是客,所以对尔等尽心款待。”
“哪曾想,尔等今日还敢冒出威胁之言!”
“今日贵国言和,我等本以为是尔等乃是痛改前非,不料仍是这一副说辞。”
“若是尔等想战,我宣府将士在此恭候大驾!”
杨信深知杨家被天下人误解,所以杨信巴不得率军北伐,然后一雪前耻。
“既然贵使口出狂言,莪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你们且回去整顿兵马,咱家明日就领着报恩军和御马监四卫北上,咱们就在这怀来城下再拼出高低!”
郝义嘴上说着能够同时调动报恩军和御马监四卫,其实这是在虚张声势。
御马监四卫乃是守护皇城的禁军,当然是不可能出京师的。
只不过由青壮太监们组成的报恩军,到是可以出征,而且战力不弱。
郝义这一次带来的报恩军,虽然人数不多,前后也是有过千里驰援紫荆关,而后又在京师城外血战数场。
作为内廷野战力量的中坚,报恩军的粮饷和军械都是冠绝大明诸军。
就算是和蒙古精锐对阵,郝义也自认为不落下风。
“大都督、杨将军,咱们走!”
郝义的目光扫过郭登和杨信,然后恨恨的说到。
“走!”
郝义的这一声呼喝,郭登和杨信都是回以齐声响应。
明军士兵见到主事之人离开,也是顿时浩浩荡荡退出门去。
大堂之中,旋即又只剩下完者脱欢等人愣在当场。
完者脱欢见到事情办砸了,气得直拍大腿。
“一会回来再收拾你!”
完者脱欢对着博达撂下狠话。
“随我一起把明人追回来。”
完者脱欢连忙喝令身旁两个亲兵一起,就向着驿馆大门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