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画来自坐忘道?那你还放身边这么久。不过比起传闻,这些水墨画不是什么残余纸料变的,倒也有几分是真。”罗向一听完荀茂简短的解释,总算明白他为何要来青丘,又为何在刚才彻底丢弃了水墨画。
罗向一施加在马匹上的神行符效力将尽,两人一刻不停地前进,与羊群所在地拉开足足十几里的距离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只要处在青丘草地内,就还可能遇到这类情况。”荀茂说道,“你刚才问我在青丘还有些什么打算?”
罗向一点点头,“既然这条线索断了,你在青丘应该不会再留多久吧。我接下来得去解决正元门的事情。”
荀茂看出他的焦急神态,但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感谢罗兄协助。劫后余生,确实没法要求你跟着我闲逛了。不过天色渐暗,还是找个落脚的地方吧。关于监天司的情况,我也有些话要说。”
“最多再留半晚。等过三更我就走。”罗向一十分担心,再花时间在荀茂这边,自己可能没机会见到门内其他人了。
两人找到几个凹陷在地下的洞穴,表面盖着厚厚的草皮,看起来是某种动物遗留下来的。
将马匹安顿好,荀茂又把行囊里能御寒的东西尽数翻出来,再升起火堆,以便维持住洞内的温度。
草原的夜晚温度极低,而且有各种邪祟出没。他们这样的外来者本就不被青丘庇护,何况刚刚才被青丘地下的存在盯上过,因此两人都十分警惕,保持着极浅的睡眠。
“你和那些白乎乎的玩意交流后得到了什么启发?我们怎么脱身的?”罗向一的记忆渐渐恢复,他忍不住问道。
“一些坐忘道的把戏,当时情况确实很复杂,总之也是侥幸居多。”荀茂注意到罗向一的反应,对于先天一炁和心浊血肉的配合有了更多的认识。
原本能还原出现实场面的先天一炁,用于发挥心浊的遗忘能力时明显更不稳定,而且效果衰退未免太快了,从羊群区域内罗向一使用符纸加速移动起,到他们现在安顿下来,间隔才约半个时辰,而代价在于,荀茂感觉自己关于现实的记忆有些许模糊。
对于荀茂的回答,罗向一不置可否地笑了,说道,“坐忘道的把戏?反正是真是假都不一定,对吧。我不问了,还是先调养一会。”
他正襟危坐,感受着体内复位不久的五脏六腑远转。罗向一当时面对白穗和活物般泥土的两面夹击,本已抱着非死即残的态度来施展手段,没想到荀茂十分轻易地化解了那种局面,他感到眼前这个自称他方来者的“坐忘道”还有太多秘密。
此时荀茂正在专注于回忆,他试图找出心浊血肉的影响究竟持续了多久,以及对记忆造成了多少影响。“最早的记忆是两岁左右的事情……两岁?再之前的时间,我有没有记得些什么?”
假设从拿到心浊法器第一次使用后就开始损失记忆,至今已经又几个月的时间,荀茂心中浮现出疑问,这种记忆损失的速度究竟如何,是以相对平稳的状态进行,还是越来越快?这个问题关系到他是否要想办法舍弃融入的心浊血肉。
如此长时间的融合,心浊的遗忘性质恐怕和他的全身都密切结合,换言之,他相当于是一个力量极其微弱的心浊。
“又或者,是一个微弱的心素。”荀茂自语道,他对自身的心易体质产生了更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