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火旺从眼前突然消失后，荀茂没有多停留一秒，他现在还浑身是伤，没有余地应付其他情况。因此沿着来路走上驰道，连夜抵达大梁的边关小镇，临时找不到适合的住家，于是在镇外一间简陋破庙整顿下来后，就赶忙去交接任务的结果。

把布满破洞的黑袍子披到身上，又另外加了件袄子确保盖住右半身，不显出异样的形态，荀茂在小镇中七拐八弯，终于看到了提着灯火的几个监天司成员。

他们看来是在等待几个不同任务的结果，其中一个分辨出荀茂提着的文书，立即朝他走来。

“恒华山的安慈庵探访，怎么样？”

“情况我都写在里面了，具体真假，你们应该能分辨吧？”

“没问题没问题。”接过荀茂记录的是一个背着大刀的瘦子，“你对加入监天司有兴趣？”

“算是有。”荀茂的目光从眼前这人脸上移开，根据对方展示的腰牌，这位接头人也只是个辛卒，还不足以引荐新人入司。

对方似乎是看到荀茂把任务完成的如此迅速，多说几句道，“陇南道外侧的崖县。去那边后，能不能加入监天司，就看你自己本事了。多的我也不知道。”

荀茂默默点头，记下对方所说的地点后，拿完奖赏就转身离开。说真的这个任务的奖赏和蚊子腿一样，但他趁机用非罡做好了监天司临时通行文书的仿品，之后在大梁境内赶路能方便许多，毕竟这种委托外行人的跑腿任务在大梁到处都是，很容易混过去。

不过比起加入大梁监天司，他手边现在还有其他的要紧事情，比如确认自身现在的状态。

脱离了李火旺心素的影响范围后，在走驰道赶回大梁的这段时间里，窥探白玉京对灵根造成的扰乱总算恢复了一些，经过后半晚的愈合与矫正，他的右臂长回了正常形态，只是发现心素骨串现在很可能彻底融化到了他的体内。

“心素骨串，不，现在应该叫骨浆，不知道还能干什么用。”荀茂在破庙内点起一盏灯，举好右手，端详着刚长好的血肉，透过右臂肱骨，显出灰白交错痕迹。

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觉右眼还好端端在眼眶里，只是当右眼的目光穿过右手指缝时，他发现左眼会一片黑。

“有东西在影响我的视觉？”以为是有邪祟出没，他提起精神，发现四周没有活物的痕迹，最多也只是野地里的老鼠。

“？”他略微别过头，把右手弯成圈状，放在右眼前。

左侧视野的确一片黑，自己点着的灯火近在咫尺，却完全没有看见，而右眼则看到的情况有些怪异。

这座破庙并不大，他踏进废墟时就把布局尽收眼底，此时右眼看到的景象却对不上。

心中冒出疑问，他放下手，发现眼前的情况又变回正常。

“问题出在……”他重新做出刚才的姿势，用右眼看了周围一圈。

的确都不一样，原本破庙的碎砖碎瓦，在这个这时一个都没看到，而放下手后，景象又恢复如初。

他走出几步，重新在不同方向做了实验，举起右手挡在右眼前的情况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