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先生,您……当真看不到她?”荀茂似信非信,再次确认道。
“怎么了?阁下不妨详细讲讲。”荀茂的神情并非玩笑,诸葛渊对此即便感觉有些疑惑,还是耐心地问道,“小生有能帮的地方,肯定尽力而为。”
荀茂刚想组织一下语言,发现墨鑫正在朝后退开,她将眼神投向别处,“小心。”
墨鑫的声音在他听来十分清晰,而诸葛渊依然望着荀茂,全然没有听见这近在咫尺的声音。
“先生,容我换个问法。”荀茂发出询问,“可否形容一下,您眼中,我此刻的外表是什么样的?”
诸葛渊作为心蟠,以他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都会变为大齐的景象,这种力量会让靠近的其他人也受到影响,自方才诸葛渊接近后,荀茂就注意到,这佛骨寺大殿的构造虽然没有变化,但风格全然不同,似乎变得更加古老和幽深。
“着青色外袍,背有一橙彩长剑,腰挂黑色断剑。至于面孔样貌,这没什么异样。不过阁下为何要把右眼挡起来?”诸葛渊端详片刻,又补充道,“这古寺大殿内,除了小生,就只有阁下一个活人了。”
果然,在诸葛渊眼中,荀茂就是独自一人,他看不到墨鑫。
“存在于大梁而大齐不可见的心陀……”面对这个情况,荀茂朝墨鑫问道,“能不能换种方式交流,到底要小心什么?”
“他。”墨鑫伸出手指向诸葛渊,指尖与折扇交错着穿过,诸葛渊对于这个情况依然没有反应。
“阁下没问题吧?”看到荀茂对着几根立柱间的空地说话,诸葛渊好心地提醒,“需不需要帮你直接抹去坐忘道残留在体内的痕迹?”
“不必了,现在这样还有用。”荀茂本想就此告别,还是忍不住问道,“请问,先生对拯救大齐这件事,有没有过其他想法,比如害怕……或者犹豫?”
诸葛渊一抖折扇,发财的脑袋缩小了一圈,黑色的文字从那五官里流出,被诸葛渊以一个小砚台收为笔墨,他回答道,“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小生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先生有缘再见。”
伴随诸葛渊的离去,荀茂周围的景物重新回到大梁的模样,大殿内的人数也密集起来,许多香客进进出出,喧闹的人声让他有种恍惚感,仿佛发财与诸葛渊刚才的对峙并未真实发生。
他看着石砖铺成的地面,直到诸葛渊走远,这里还有发财残留的尸体,而大梁的人们此时在相同的位置上走来走去,完全没有异样。
荀茂抬起右手,拨开眼罩,透过手掌间缝隙,那堆夹杂着铜钱的血肉还在大齐古寺中,而当他把目光往墨鑫这边看时,依然在大齐没有显出墨鑫的身影。
“会不会在大梁这里反而看不见位于大齐的心陀,前提是那里也有。这些事情问诸葛渊虽然容易,但还是少说为好,万一他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也说不定。”正当荀茂想把目光从大齐收回时,他一下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