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没救他们?”布衣里传出笑声,松开打在树枝上的结子,被一下吹走。
“……”荀茂也返回佛骨寺附近,这里还有许多受伤的香客在休整,他找到自己停放马车的地方。
想到提醒过墨鑫有谁接近都直接出手,为了防止坐忘道对准心陀行动,因此他靠近马车时做好了一定的应对。
然而没等他再反应,墨鑫先从马车内探出头来。
“走。”少女的语气中带着催促。
“你就不怕我是假的,由其他人伪装?”荀茂驾起马车,小声问道。
“都不同。”墨鑫说完,又用某种晦涩的语言念出一个很长的句子,看到荀茂并不理解,她对着马车的木板,用手指比划了几下。
复杂的刻痕浮现,荀茂只看出,这是四个字,他辨认出了左右两端刻的是十和八,
“难道你直接根据十情八苦来辨认不同的人?”
墨鑫点了点头。
荀茂的十情八苦本就有缺少,和这世界大部分人不同。还吸收过心浊血肉和先天一炁,他如此想来,确实也够特别。“这是心陀能力的一种么,也就是说坐忘道的外形伪装在你眼前起不了什么事吧。”
当提到心陀能力时,墨鑫别过头。靠在车厢的木窗边。
“……佛骨寺这一遭折腾颇多,”荀茂说道,“我又找到件东西,不知你能否解读。总之换个地方休息。”
他久违地掏出罗盘,熟练地运转起来。为了避人耳目,荀茂没有使用木牌,而只是滴下血珠到罗盘中央。指针缓缓地转起,指出和目前走向偏差极大的位置。
“差点忘了,这罗盘主要是找心素用的。既然李火旺还在附近不远,会先指出他的位置也正常。”荀茂刚想收起罗盘,重新驾驶马车时,发现指针有些偏移,随即一下变了个方向。
骑着马的李火旺飞快掠过,没一会就下马走入前方的驿站。
“巧了,那就跟他看看。这一段应该没什么大事会出现,正好多了解下心素的情况。”荀茂见此也加快速度,半刻钟后,在和李火旺相同的驿站安顿下来。
“当真如此容易就能把坐忘道都安顿了?”韩鄧把手中的骨片在桌上有序排开,桌子另一端同样是位司天少监。
这位司天少监的着装和韩鄧差异极大。他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也还是手握石板,振振有词地念叨着,“借古树之力,升神山鬼眼,加以龙脉威仪,荡平诸邪。”
“纵使神山鬼是个死去的司命,那只眼睛也还是含有部分天道,这种东西居然要加以利用,若非司天监大人点头,我都要怀疑你们在搅和什么了。”韩鄧拾起一块骨头,观察着上面的裂痕。
“佛骨寺那里,被诸葛渊掺了一脚,全乱套了。”他把骨片捏成碎末,望向面前的司天少监,“宗正铉,你有没有在听?”
从厚厚衣物下传来模糊的嘟囔声,这位司天少监还在把手中的石板翻来覆去地观摩,“戒骄戒躁。”
“此事还关系到皇帝,又怎么能平心对待?”韩鄧收好其余骨片,推门而出,“我去问问佛骨寺的情况,要是诸葛渊真在大梁闹起来,几个记相都不够。真怪了,司天监大人为何在这个时候还允许这说书人进来?”
“三复斯言。”宗正铉轻松地把沉重石板塞进一层衣服里,追上韩鄧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