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喜听罢,沉默半晌,道:“请我出山,是谁的主意?”答里孛道:“是父皇亲口所言,大将军阿里奇、琼妖纳延等皆为人证。”
司徒喜道:“既是圣上相请,康里岂敢不尊,只是我不问世事已久,虔心修行,声名威望难以望前项背,只怕前线那些虎狼将士,不肯听我的号令。”
兀颜延寿道:“国舅请放心,家父颜统军已下如山军令,若请得康里国舅出山,三军将士务必听从康里国舅调遣,有异议者、抗拒不尊者,格杀勿论。”
司徒喜听罢,顿觉气血上涌,气冲斗牛,热泪盈眶,道:“圣上青睐,感慨莫名,康里就是死,也要为大辽国而死,为圣上而死!”
说罢,司徒喜从衣袖中掏出两个画有奇异图案的木块,分别递给答里孛和延寿,对二人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到上京去。将这法器攥在手里,随我到外面来。”二人接过木块,但见木块上绘着两个形式相似而内容不同的图案,与方才在外面看到的圆形图腾十分类似:
来到屋外,司徒喜命答里孛和延寿站在图腾的西南和东南端,自己则站在北端,三人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兀颜延寿本就疑惑这图腾的用处,眼下被命令站在这上面,更是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遂忍不住问道:“国舅,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上面?”
司徒喜道:“这便是舅舅数年来努力的成果,今日得以施展,定教你们大开眼界。你二人听好,我们现在所处的图腾唤作法阵,你们手中的法器便是开启法阵的钥匙,待我催动咒语之时,你二人务必心无杂念,一心想着回到上京,我们便能在须臾之间回到上京,省去许多脚程。”
二人听了,惊诧不已,好奇心与期待分分钟爆棚。
司徒喜双手结印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吾乃无神之精神,足下燃坚强不朽之火焰!
吾乃真相!
吾乃世上无人憎恨之邪恶!
吾乃光明与雷鸣!
吾乃胸口永世灼烧,洪荒生命之淋漓者!
吾乃黑夜之守望者、监管者,直到黎明!
吾乃四海八荒之恩典!
但见一时间乌云密布,疾风四起,一道浅紫色的霞光自地底窜涌而出,透过法阵图案那深不可测的缝隙,直达天穹。
待答里孛和延寿睁开因强光而闭上的双眼后,惊觉自己已身在黄龙府,讶异不已。延寿道:“国舅真乃当世其人,一刹那的功夫,便从霸州回到上京,还望国舅赐教,这是何等玄妙之法。”
司徒喜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我这玄妙道术,非神道,非仙道,非人道,非鬼道,乃是黑道。待战乱平定,你若还有心,届时我自然点拨你一二。我们一起去见圣上吧。”
殿内,天祚帝邓小琪正在踱步踌躇,惊闻国舅司徒喜求见,一时只觉得自己幻听,待见到须发尽白的司徒喜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时,泪水便开始在眼圈内打转。司徒喜欲行君臣跪拜之礼,邓小琪忙将其搀起,道:“这些年,辛苦大舅了。”
司徒喜亦十分激动,紧紧握着邓小琪的双手道:“陛下皇恩浩荡,虽止不住青丝变白,却足以暖微臣之心。”
邓小琪命人看座,两个复交谈了许久,才谈到达鲁古之围一事。司徒喜道:“天寿公主已经和臣说了大概情况,臣以为,百闻不如一见,还请陛下恩准臣亲自到前线走一遭,探察敌情与地势,再做决断。”
邓小琪道:“大舅一路旅途劳顿,暂且歇将一晚,待明日天明,我命三军精骑劲旅护送大舅前往。大舅不知,您屈尊霸州的这段时日,我大辽国年轻一辈英杰辈出,个个是嗜血的苍狼,勇猛的好汉——‘千杯不醉’阿里奇以一敌百,‘大茂天虫’琼妖纳延智勇双全,‘青霞断’只儿拂郎、‘冻云截’曲利出清有万夫莫当之勇,‘似宫深’洞仙文荣、‘披冰玉’乌利可安更是百年不遇的巾帼女将。有他们护送大舅到前线去,定可保大舅性命无虞。”
司徒喜道:“多谢陛下替臣思虑得如此周全,只是臣以为,目标越大,越会引起敌人的注意,此番前去乃是探察敌情,而不是去支援前线,人应该越少越好。臣请陛下准许天寿公主与臣同行,其余人都不需要。”
邓小琪听罢,略显狐疑地望着答里孛,问道:“孛儿,你可愿与舅舅同去前线,探察敌情吗?”
答里孛躬身行礼道:“儿臣愿同舅舅前往。儿臣定当保护舅舅周全,力争圆满完成任务。”
兀颜延寿在一旁,悄声对答里孛道:“要不你求求陛下,准我与你同去吧。”
答里孛道:“舅舅有那么厉害的法术,你尽管放心好了,万一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打不过我们就跑,瞬间就会回来的。”延寿道:“既如此,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启程后一定倍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