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径自去了衙门,伺候了一早晨,回到家里。林妙妙洗净双手,修整指甲,穿得整整齐齐,安排下饭食。司徒喜归来,三个吃完了午饭,金莲端上一杯热茶给司徒喜,司徒喜接过茶盏,道:“嫂嫂照顾得如此周到,武二寝食难安,不如我从县衙里拨一个土兵来伺候吧。”
金莲连声叫道:“叔叔怎么这般见外?我是服侍自家的骨肉,又不是服侍别人。就算拨一个土兵来伺候,这厮不干不净的,脏了锅灶。奴家打心眼里看不得这种人。”
林妙妙说这话,不见得是真的瞧不起当土兵的,或许只是不希望闲杂人等来家中干预自己心中的小算盘、小计划罢了。司徒喜听罢,只得道:“若如此,只得有劳嫂嫂了。”
自此,司徒喜便只在邓小琪家中住,每日都能给邓小琪些碎银子,以补贴家用,邓小琪起初客气客气,后来只要司徒喜给,邓小琪就收着。这样一来,司徒喜有点变相住客栈的意味,再加上林妙妙每日不经意的撩拨,又有点变相逛窑子的意味。
当然,司徒喜这样不解风情的人,就算是倒贴钱让他逛窑子,他也不能去逛。在不解女人风情这一点上,邓小琪郎和武二郎出奇的相似。
不过司徒喜给邓小琪这些钱,也不单是补贴家用。有时候拿回来的银子不止补贴家用的时候,司徒喜便会叫邓小琪买一些瓜果茶叶。
请邻居们吃水果喝茶。众邻居为了给司徒喜面子,但凡司徒喜请客,都来赏光,绝大多数邻居也都找机会回请邓小琪,或者多照顾照顾邓小琪的生意,这就不在话下了。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看看已是十二月天气,连日朔风四起,四下里乌云密布,乌泱泱的下起雪来。这天,大雪积了半尺有余,司徒喜清早去县衙画卯,直到日中未归。现代的初中、高中一到大雪天就组织学生扫雪,不知道司徒喜是不是组织土兵们扫衙门内外的雪。
才忙活到很晚回家。林妙妙将邓小琪赶出家门做买卖后,又到隔壁请了王婆子帮忙料理了一桌酒菜,去司徒喜房里烧了一盆炭火,心里自想道:“眼下时机成熟了,我今日着实撩逗撩逗他,他既对我有意,今日我不信他不动情。”
遂独自一人冷清清立在帘子下等着,只见司徒喜踏着乱琼碎玉归来。林妙妙揭起帘子,陪着笑脸迎接道:“冷煞叔叔了。”
司徒喜道:“感谢嫂嫂挂念。”遂入得门来,把斗笠摘下,挂在壁上,解了腰带,脱了身上的鹦哥绿纻丝内袄,入屋里搭了。
司徒喜问道:“哥哥还没回来?”
林妙妙道:“今日外面下着鹅毛似也大雪,想必人们都懒得出门,炊饼或许没有平时卖得快吧。”司徒喜上了楼,金莲从厨房端上来盛热水的盆子,穿了用司徒喜给的料子做的碧绿金花衣裳,在暗淡的房屋中闪出明亮的光泽。金莲道:“叔叔且上桌吃酒吧。”
司徒喜道:“武二还是等哥哥回来吧。”
金莲道:“这样冷的天,不赶紧暖暖身子,怕是会着凉的。”
司徒喜听罢,只得脱下鞋袜洗了脚,坐在杯盘整齐的桌前。纸糊的窗子被飞雪映得透亮,街上的车马叫卖之声若有若无。司徒喜稍稍感到不自在,心中预感着可能会发生什么,只见金莲烫了酒,端将过来,道:“奴家和叔叔自饮三杯。”
司徒喜接过酒盏,一饮而尽,金莲婉然笑着,纤细的手指拈住酒杯,白皙的喉咙上下一动,也将那酒一口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