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中。
吕布策马赶到。
冷冽的眼神在降卒脸上扫过。
全场忽然死一般寂静。
吕布冷冷道:“违令者,斩。”
“一二人违令,兼斩伍长;三五人违令兼斩伍长、什长;五人以上违令,兼斩伍长、什长、队率;十人以上违令,兼斩屯长及以下全部军官;百人以上违令,军侯及以下全斩,校尉降三级。”
一番话,杀气腾腾。
愤愤不平的降卒立刻扔掉各种杂物列队站好。
吕布这才催马返回阵前。
下令。
三千五百狼骑与一千西凉降卒离开营地,向东急奔四五里后又掉头返回营地,钻入附近小山坳中隐藏起来。
魏续不明白,凑到吕布身边小声问:“主公,为何避而不战?”
未战先怯,可不是吕布作风。
吕布随口道:“西凉军气势汹汹直奔此地而来,人多势众,岂能硬拼?”
“主公之意……”
“佯装向东撤走,却又折回藏身营地附近,待西凉军赶到营地,必然停顿,此时我等忽然杀出,定可杀西凉军措手不及。”
“若不停呢?”
“若不停,西凉军必然向东追赶,等其过半,中途杀出,西凉军一样大乱。”
魏续恍然:“主公果真用兵如神。”
这是真心实意地赞美,因为之前的吕布虽然勇猛,却极少用计,从来都是一套战术,发现敌人,准备战斗,冲锋,杀穿敌阵,来回穿插分割歼灭,偶尔利用骑射之术进行扰袭。
现在,吕布不但会利用地理环境,更能揣摩人心。
这变化,让魏续如何不喜?
他是吕布小舅子。
吕布越英明,未来成就越高,他这个小舅子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想到此处,魏续战意高涨。
四千余人躲入山坳中。
调整队形,组锥形阵。
吕布为锥尖。
魏续郝萌成廉三人护卫在侧。
最精锐一千亲兵紧随其后。
其余狼骑紧随其后。
最后是一千降卒。
两刻钟后。
远处有“轰隆”声传来。
吕布面无表情地感受着大地传来的震动,默默计算着距离。
二十里。
十里。
五里。
西凉人减速了。
西凉人停下来了。
应该是围绕着营地查找线索。
等等。
有轻微马蹄声。
这是……有小股骑兵朝山坳而来。
是西凉人斥候。
倒是敏锐。
哼。
吕布冷哼一声,打出旗号。
全军上马。
再打出旗号。
全军整装待发。
吕布举起方天画戟。
两丈高“吕”字大旗竖起。
方天画戟猛然指向山坳之口。
“吕”字大旗也猛地前指,打出冲锋旗号。
“轰——”
三千五百狼骑动如脱兔,瞬间蹿出几丈,如山洪迸发,也如滚雷暴走,从山坳口倾泻而出。
营地附近。
华雄策马围绕营地转悠,不时用马槊挑起些许马粪、便溺观察。
片刻后道:“他们刚走不足一时辰,向东走了,人数在五千左右,随我追击……”
话音未落,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打雷?
冬日旱雷?
不对!
是骑兵!
是精锐骑兵由静至动制造出来的轰鸣。
“吕布来了——”
“迎战——”
“向我靠拢——”
“不准逃!”
“结阵!结阵!”
然而话音未落就见一道赤色洪流杀奔而至。
几十名前往山坳探查的斥候瞬间被洪流吞噬。
领头者,骑丈高赤红色骏马。
持丈长方天画戟。
血红色大氅迎风飘起。
如一朵红云。
又如一道红色闪电。
是吕布!
华雄胆寒。
但立刻鼓起勇气喊道:“向我聚集——”
“杀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