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收到更精确消息,大惊失色:“吕布?
“怎么可能?
“弘农、函谷未失,怎么能是吕布?
“吕布长了翅膀不成?”
但很快冷静:“胡轸杨定断粮,必然向李傕郭汜求救,但那两人未必肯救,正是机会!”
想到这里,立刻再写一封劝降信:“来人!速将此信送达杨定杨整修手中!”
跟着又道:“着人召士孙瑞等人来府中议事。”
洛阳城外。
李傕大帐中。
李傕面色阴晴不定地盯着胡轸:“胡文才,将北邙山之事,当着众人的面,再讲一遍!”
胡轸在西凉众将注视下痛哭流涕道:“一个时辰前,我于山寨中筹备运粮事宜。
“忽然斥候来报有大队骑兵来袭,我,我立刻号令士卒紧闭寨门奋起抵抗。
“奈何吕布骁勇之极,胯下赤兔马也异常神骏,一跃三丈多,冲过寨墙,跃马挺戟冲入寨中,见人就杀,吕布麾下骑兵也一般骁勇善战。
“而我麾下却只有三千老弱,无奈之下边战边退,寻得机会跑出来通风报信,可怜我的三千儿郎与两万石粮草,就那般付之一炬!
“李将军,郭将军,务必击杀吕布,绝不能让他离开洛阳!”
李傕却只是冷笑。
等胡轸说完,招招手:“带上来!”
亲兵拖着血肉模糊的壮汉扔在帐篷中。
李傕盯住胡轸:“胡文才,你看他是何人。”
胡轸定睛一眼,顿时胆寒。
正是他的亲兵。
再想说话,李傕却大手一挥,喝道:“胡文才未战先怯,临阵逃跑,弃营寨与士卒不顾,以军法当斩首示众,传檄全军,以为震慑!”
李傕亲兵冲向胡轸。
胡轸又惊又怒:“李傕,我非你属下,凭什么杀我?”
李傕冷笑:“凭你临阵逃脱,坏我等大事。”
“我,我临阵逃脱咋了?不逃等死吗?那是吕布!飞将吕布!
“杀匈奴人如草芥的吕布!
“杀满朝文武的吕布!
“杀太师的吕布!
“三千杀三万的吕布!
“华雄带着三万人都不是吕布对手,我只有三千老弱,如何对抗吕布?”
胡轸怒声大吼:“因此杀我,我不服气!死都不服!因为换作你们任何一人,只会跑得比我更快!”
胡轸这声声怒斥,把在场所有人都贬得一文不值。
然而,却无人生气。
连李傕也只是哼了一声。
这是事实。
只有三千人的情况下,对上带着两万骑兵的吕布,除了逃跑还有别的选择?
没有。
逃跑还能留一线生机。
留下就只有一条死路。
这时,杨定咳嗽一声:“文才啊,即便吕布强悍,你也不该掉头就跑,至少放把火,万一烧死吕布呢?可你……”
说到这里,朝李傕郭汜拱手:“以某之见,胡文才虽犯大错,但毕竟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而且我等人手紧缺,文才又颇有勇武,昨日还曾杀上城头,若能将功补过,再好不过。”
胡轸反应过来,连忙低头认错:“某愿立功赎罪。”
李傕冷哼:“看在杨整修面子上,暂且饶你,若能立功,既往不咎,若是再犯,任谁求情都没用!”
说完,表情却更凝重:“吕布从何而来已不重要,现在,我们要当机立断,是战,是撤,又或者另寻出路,否则命不久矣!”
一向低调且独来独往的段煨淡淡地反问:“战又如何?撤又如何?出路又如何?”
李傕深吸一口气:“若战,需兵分两路,一防吕布,二攻洛阳,但我等兵力将更加薄弱。”
郭汜追问:“若全力围剿吕布,又如何?”
“吕布多骑兵,又极善战,追得慢了追不上,兵少了打不过,兵多了,洛阳城这边又顾此失彼,不是良策。”
“若全力攻城呢?”
“必然被吕布骚扰,从而陷入两难之境,除非我等能在极短时间内攻下洛阳城。”
“出路呢?”
“要么投朝廷,要么回西凉,要么各自想办法。”
帐篷内继续沉默。
选择太多,让他们为难。
这时,郭汜淡淡道:“不如,投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