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下。
斥候飞马来报:“主公,发现樊稠大军出城,率军万余,正直奔我军而来,全是骑兵。”
吕布闻言,拍案而起:“好个樊稠,本将军本打算最后再收拾他,没想到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传某军令,转向,准备交战!
“本将军要好好会会这个西凉老好人。”
前世记忆中,樊稠在西凉诸将中是老好人,好说话,好欺负,做事也不像其他西凉将军那么跋扈,甚至颇为胆小谨慎。
但樊稠实力却不弱,有勇武,善于用兵,人缘也好,在西凉诸将中威望仅次于李傕郭汜。
可是,樊稠空有实力与人缘,却不善利用,反而在西凉军中处处受气。
因此,他来时根本没把樊稠放在眼里,率大军策马奔腾直接从偃师城门口掠过,毫不担心樊稠出兵拦截。
却没想到,他没打算招惹樊稠,樊稠却要主动出击。
既然如此,便先解决这位西凉军三号人物。
说起来,前世便败于樊稠之手,几乎被樊稠大军围死在长安城内,全凭个人勇武与亲兵用命方才杀出一条血路。
现在,他要一雪前耻。
大军转向,迎着樊稠大军缓行。
只一刻钟便已到阵前。
斥候再报:“主公,樊稠大军驻足不前,甚至结阵防御,意在坚守。”
吕布挑眉。
作防御姿态?
这樊稠意欲何为?
若想防守,据城而守岂不更好?
出城十余里结阵防守,如同自断一臂,樊稠虽胆小,绝对不蠢,如此行为,必然有其谋划。
扭头看毌丘兴:“君盛,樊稠如此用兵,意在何处?”
毌丘兴皱眉:“将军,樊稠弃城,在官道之上结阵自守,一可堵住我军退路,二可拖延时间,是再明显不过的合围之势,恐怕会有西凉军从洛阳城杀过来,与樊稠合击我军。”
吕布轻哼一声:“如之奈何?”
“在洛阳西凉军赶到之前,一举击溃樊稠这部,围困之势自解,”毌丘兴说到这里,强压兴奋地拱手:“将军,某愿做先锋!”
吕布挑眉:“君盛如何指挥?”
“樊稠兵少,又作防御之势,因此,我军下马结阵缓缓推进便可,若樊稠迎战,正合我意;若樊稠怯战而退,将军率精骑自侧翼杀出,趁乱掩杀,樊稠必然大败!”
“好!就依此计!”
吕布大喜。
这毌丘兴当真不凡,用兵有板有眼朴实无华,却又针对性极强。
不炫技。
不行险。
喜用堂堂之兵,与徐荣极为相似。
尤其擅长指挥步兵步步为营步步推进,与汉朝廷诸多名将作战风格一脉相承,例如皇甫嵩、卢植、段颎等人,能指挥长短兵器不同兵种协同战斗,这也是汉军最擅长的战术,也最为克制胡人骑兵。
片刻后。
吕字大旗摇动,自军阵中分离。
毌丘兴的将旗成为主旗帜,在阵前高高升起,旁边簇立着二十多根五色三角小旗帜。
猛地一看,旗帜杂乱无章。
可接受过训练的正规汉军却一眼可知。
旗帜摇动。
一万八千三河骑士下马。
结阵。
霎时间,长枪如林,盾牌如墙,朝樊稠缓缓推进。
一边推进,一边呼喝。
“吼——”
“吼——”
“吼——”
吼声短促,沉闷。
却力量感十足。
一万八千人齐声呼喝,喝声如雷,连绵不绝,裹挟着强大的压迫感,朝樊稠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