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肚子里面的弯弯绕绕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多了?”陈志强摸着脑袋,还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陈二全却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陈烈火家也有板车,他家田里的稻谷收完了,也打了出来,晒干了,没什么活了,这两天应该是不用板车的。”
“爸,你们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陈烈火以前是生产队的保管员吧?他家的板车,怕也是队里的财产。”陈平道。
生产队有队长,会计,出纳,保管员等队务,其中,保管员直接掌管生产队的物资,实实在在的一个实权职位。
公社解散,自家得了一张槐木桌子,陈烈火家得了板车,旁的生产队,包括大队的大大小小的干部,肯定也都拿了不少东西。
人穷了,就是一把菜刀,一个碗都显得精贵,板车,槐木桌这些,自然就更稀罕了。
“队里的财产,那也是大家伙的财产,我是大家伙中的一份子,拿张槐木桌子怎么了?”陈二全脸红脖子粗。
终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起身,留了个后背给陈平。
陈平从兜里摸出剩下的小半包红花牌香烟,递给陈志强,“去陈烈火家借板车,记得给人散烟,喊人的时候,称呼陈保管员。”
这种跑腿的事,陈平没亲自去,直接指挥着陈志强。
他继续蹲下来,吃饺子。
碗里的水饺吃完,陈志强也拉着板车回来了。
这种板车就只有两个轮子,中间是一根实心的铁质轴杆,上面架着一块木板,看起来装不了多少东西,但如果将木板两侧和后边也插上木板,挡一挡,能装近千斤的货。
给粮站交公粮,用这个运输就很方便。
拉菜自然也没问题。
“你们两个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起早点,跟我一起去地里,摘些菜的到城里去卖。”陈平叮嘱陈志强和陈丽娟。
陈丽娟18岁,陈志强21岁,放在几十年后,一个刚刚高中毕业,一个还在上大学,都是学生,但这会儿却已经是干了好几年农活的农民。
天稍微暗了些,陈平舀了些缸里的水,在屋外冲了个凉,就算是洗了澡。
家里没电视,自己也没婆娘,做不了娱乐活动,只能睡觉。
三间房,陈二全和王起凤睡东边,陈丽娟姑娘家,而且大了,要有些隐私,睡在西边的厨房后面,中间用竹竿挂着布隔开,前面是灶台,后面是床,家里的条件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兄弟俩在堂屋,睡觉的时候,把前后门打开,有过堂风,能稍微凉快一点。
家里连台电风扇都没有,唯一的电器就是头顶的白炽灯。
是真穷。
朱妍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也有让他上门的底气。
这一宿陈平睡的不怎么的安稳,醒来的时候,天才微微泛白,没有钟表,不知道时间,但估摸着应该是5点左右。
洗了口脸,正准备喊陈志强和陈丽娟时,两人已经起来了,麻利的洗漱完。
“走吧。”陈平推着板车,小声的招呼着,“把称带着。”
卖菜肯定要带称,家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