尢绪刚点了点头:“真想不到,现在像是辜四维这样的人不常见了”。
卢岩小声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其实这里人已经私下里把地给分了,现在个他们虽然外面看着是在一起,其实各家过各家的”。
“胆子这么大么?”尢绪刚听了一惊。
此刻尢绪刚觉得脖子上有点凉凉的,这事要是传到外面去,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人想大吼一声:你们想干什么,这不是对着干么!
“都要饿死了,那就什么也不怕了”卢岩这时候反而是轻松一笑。
一开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卢岩也和尢绪刚的表情一样。后来听着习惯了,并且看到六队这边乡亲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便也想通了。
但有的时候,卢岩也弄不明白,明明是很好的事情,大家在一起互帮互助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反而不如把田都分到户大家种出来粮食多。
有的时候艺术家想问题和别人不一样,这样的问题,随意一个老农民都能回答,不会是官样的文章,但是一定说中核心。
但是卢岩这样的,总觉得简单的表相之下,一定藏着很深刻的人文内容,他们这些艺术家就要挖掘这些深刻的东西,这么左挖右挖把自己挖的有忆神经质,最后艺术就成了。
尢绪刚以前也想不明白,但是他现在被迫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他没有说,原因是社会上你瞎弄、多嘴要被收拾的,被收拾过好些次了,不长记性的慢慢也就长了记忆,这个过程就叫做成长,至于长到什么地方去了那就不好说了,这个看个人嘛。
一个娘生的孩子还有好坏之分呢。
“那个小尢,要是洗漱的话,瓶子里有热水,我给低留了半瓶子”。
两人进了屋,李方海这边正准备洗漱,拎起了热水瓶子,倒了半瓶子水进搪瓷脸盆里,投了一下毛巾,擦了擦脸然后顺手把整个脑袋也擦了一下。
擦了脑袋还觉得有点不过瘾,又把脖子还有腋下给擦了擦了。
“谢谢!”
尢绪刚说道。
李方海笑道:“谢什么谢,这半壶水本就该你用的,你没来之前,我也一个人用一壶。现在你来了,那半壶热水自然就归你用,所以啊你别谢我”。
尢绪刚心中有点奇怪,因为自己没来的时候,明明这边是四个人,怎么李方海就能用壶呢?
说着下意识的看了一下。
李方海看出了尢绪刚的心思,笑道:“老周不用,他喜欢冷水”。
周广先一声不吭,如同往常一样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按的床架子,双脚并拢着地,身体坐的笔直,但是脖了带着脑袋却注视着身体前方约两三米的地方,似乎是发呆,又似乎是在思考。
这是个不太合群的人!
看到周广先的模样,尢绪刚得出了自己的观察结论。
尢绪刚的脸盆什么的都是装的网兜子里的,这玩意以后就消失没人用了,但是在这时候却是非常非常实用的东西,脸盆啊洗漱用具啊,直接往里一放,拎着满世界跑,到了安置的地方,这东西还可以用来装东西。
兜是塑料织成的,有非常大的弹性,又是结成的四边型网状,出门拎上的时候甚至可以装一张薄被子,用处相当大,也相当好用。
拿着盆子到外面接了一点凉水,用热水这么一兑,试了一下有点微烫,正是自己喜欢的温度,尢绪刚把毛巾投进了水中,投了两把之后拧干了,捂到了脸上。
热乎乎的毛巾,一蒙住了脸,让尢绪刚突然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他自己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热水脸了,也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普通平凡中的幸福。
一直把毛巾捂的脸上,半仰头直到毛巾差不多凉了,尢绪刚这才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
看了一下周围,发现老余正坐在床上借着床头的油灯翻着手上的书,老李这边则是直接躺进了被窝里,不过明显没有睡,因为尢绪刚发现老头的脚还是动,似乎是打着拍子。
老友卢岩这边则是正帮自己铺着铺盖。
至于周广先老周,依旧是刚才的模样,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看到这些人,再想着今天的所见所闻,尢绪刚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种轻松感。
今天家里出了一点小事情,只有两更,明天看吧,事情如果办的顺利的话上,抽空码一下,最少保证两章,如果顺利的话继续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