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观微微蹙眉,古浪卫的夜哨主干都是汤世倡从西边调过来,充斥进去的。
一方面是为了保证他选择的陈仲能够掌控古浪卫,另一方面,则是暗中护卫运送往西边的商队。
“古浪卫一共有多少夜哨?”
“明面上的,有二百余人。但我想陈仲肯定暗中也培养了夜哨。古浪卫靠近天梯山余脉分水岭,在其中练兵,想发现都难,加上其掌控着一处军马场……”
见杨观众人点头,牧千兵转而说道:“古浪卫和我们凉州不同,凉州的夜哨更多的倾注在古混长城以北,而古浪卫的夜哨,多在黄羊川外、以及天梯山周边活动,他们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甚至于这次和白狼搅和在一起,也是双方之前就有合作。”
杨观沉沉点头:“己酉、己亥。”
“在!”郭疯子和安老五闻命而出,朝着杨观一礼。
“你们两旗即刻出发,就远远的跟在这群人左右,对他们的夜哨和探子展开袭杀。”
二人对视一眼尽皆领命,但却并未着急离开。
一旁牧千兵看向杨观:“公子是想将他们往黑羊镇赶?”
“不错!”
“牧总旗,咱们一起出发,从前面截住他们!”
“战事一起,己酉和己亥,必须控制这群人左右,不能使其逃脱一人!”
“明白!”
随着众人领命,群马奔腾直冲黑羊镇而去。
而此时黑羊镇以北荒原上,三百人的行军规模,骑兵、步兵、大车、抢夺来的女子等等,这浩浩荡荡加在一起,拖拽出来长长的一支行军队伍,就这般堂而皇之的行走在这萧瑟西风之下。
整个行军队伍的布局很是精妙。
外围的骑兵探子,皆是身穿明军甲胄的夜哨队伍,他们和土匪的探子两两配对,洒落在队伍周围数里之地,互相之间守望相助,竟还有那么一丝和谐。
再入一层,便是乱军和土匪交错守卫的整支队伍。土匪在外,乱军甲胄处于核心位置。
除却拖拽粮食辎重的大车,还有牛马牲口,被牵扯在大车两侧跟随队伍缓缓向前。
那些女人,则被安排坐在后方牛车之上,裹挟着衣衫相互调笑言谈,竟无一丝紧张之感。
前方马车之内,两名身穿甲胄之人相互对坐。
一人顶着油亮光头,耳坠银环,身披白狼裘,手旁大环刀,却正是那沙匪头子白狼。
另一人身形雄踞,腰横雁翎刀,身穿铁甲头顶红巾束发,其略显糟乱枯黄的发丝和那参差横指的胡须,彰显一副沧桑老将之气,却正是古浪卫副千户,陈新渠。
“老陈啊,你这件事做的可是不地道啊。”
“我安安稳稳在庙里待着多好,你非要拽着我上天梯山。”
陈新渠缓笑道:“要侍奉佛祖,天梯山里有大佛,不比你那小庙好?”
“再者说了,而今汤世倡已死,我留在古浪卫迟早也要被陈仲弄死,你老哥要不陪着我上山,早晚也得被陈仲玩死。”
“我是没想到啊,这个马奴做事确实挺狠。”
“这汤世倡一死,甘肃这块地方,可就真不安生了。”
光头的白狼缓缓一笑,刚要说什么,忽而听闻外面尖哨声起。
“吱…吱吱……”
“千户大人,头领,有官军夜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