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辰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在梦里，他变成了一条人脸鱼身的银色小鱼，恣意地遨游在一片湖泊之中。

湖泊一望无际，且深不见底。

四周围也有着一群和他外形差不多的人面鱼，唯独在体型和颜色上各有差异。

绝大多数人面鱼，只有牙签大小，比细狗还细，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叶良辰的记性一向很好，清楚地记得聚宝阁拍卖会上的所有来宾。

在这群人面鱼之中，叶良辰发现其中有不少人面鱼的面孔，赫然是此前在拍卖会上竞拍《天蚕九变》残篇的得主。

小小的鱼脑，无法经受得住复杂的思考。

每过一段时间，叶良辰的脑子就会不可避免地陷入一片混沌，面露呆滞。

这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面鱼强得多。

除了那几条体型超过十米的人面鱼，眼眸偶尔出现一丝灵动之外，其余体型的人面鱼，仅仅只是依靠本能地驱动，在追逐着湖泊中漂浮的食物。

那是一种会发光的鱼饵，对所有人面鱼都充满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说肘你就走啊！”

叶良辰一甩鱼尾，排挤开身边的鱼群，一头冲在前面，在鱼饵上舔了一口。

鱼饵有点腥。

更重要的是，在舔了一口鱼饵后，叶良辰感觉自己的鱼身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变得更大，也变得更壮。

在一些鱼饵的另一端，有一条隐蔽至极的鱼线，一直延顺到湖泊之上，通往未知之处。

一旦有体型超过五米长的人面鱼吃下鱼饵，倒霉地被鱼钩勾中，便会化作一道流星，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视野中。

叶良辰见好就收，从来都不吞下鱼饵，只是在外围舔一口，像极了玩一玩就分手的渣男，处处留情不动情，只是想给每个女孩一个家。

和他相比起来，周围的人面鱼都是一群老实鱼，辛辛恳恳地四处捕食，一点点地壮大自身，像极了埋头苦干的小镇做题家。

人面鱼的社会里，遵循着黑暗森林法则。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体型庞大的人面鱼偶尔也会打算换一换口味，转头追逐着比自己体型小的人面鱼。

经过一番残酷的厮杀之后，胜利者体型变得更大，性情也更加凶残。

在这个无法分得清白天与黑夜的湖泊之中，叶良辰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到光头强老师站在身前。

光头强老师手中捧着一本花名册，眉头紧锁。

“你就是叶良辰？”

“是我。”

“孩子，我很同情你，被妖女掳走之后，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光头强老师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但这不是你懒惰的理由。”

“你看看你周围的同学，哪一个不是在努力修行？”

“想想你的父母供你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你能够觉醒灵根也已经甩开同龄人一大截，你若是不努力修行，你对得起父母，对得起你自己吗？”

光头强老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让人看不清楚灯光下的面孔。

这一招，光头强老师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