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握着电视遥控器，漫无目的地调着台。

电视频道像是连环画一样快速变化。

调到一个卡通卫视的时候，陈皓放慢了速度，不再一闪而过。

电视屏幕在卡通卫视定格了几秒，然后又跳到了下一个频道。

在下一个频道短暂停留几秒，陈皓又后调回卡通频道。

宫崎骏的《红猪》。

陈皓一眼就认出来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电影。

他试着放下遥控器，放松身体，开始欣赏这部电影。

宫崎骏的电影，他通常都能看得下去。

且每一次看都有新的感受。

主要是宫崎骏的电影是真的好看，总是会有治愈的画面和温暖的故事。

再加上久石让的配乐。

简直就是王炸组合，让人欲罢不能，进入高级的视觉和听觉盛宴。

陈皓一直都很想找一个时间，一个午后慵懒、舒适的时间。

一部一部的看宫崎骏的电影。

让时间慢慢流逝。

然后将他的电影全部都再重刷一遍。

因为晚上和李海飞吃了烧烤，陈皓肚子里的食物还未消化完。

胀得他稍微有些难受。

他又想不出什么别的娱乐活动。

只好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

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小，不要影响到小妈和妹妹睡觉。

看了半个小时，陈皓觉得困意来袭，于是打算起身去关电视，然后睡觉。

这个时候，他听到汽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爸爸回来了？

陈皓拉开家门，眼睛被刺眼的灯光照射。

陈军的面包车已经驶入球场。

果然是回来了。

“还没睡？”陈军走近看见站在门口的陈皓问道。

“没。晚上吃了点东西，不舒服。”

陈军走近之后，陈皓闻到浓烈的酒精气味。

“去喝酒了？”

陈军：“去你王叔那里喝了点，没喝多少。”

陈皓：“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陈军笑着直点头：“好！”

陈军摇晃着走进客厅，坐下，给自己换了一双拖鞋。

然后就见他朝卫生间的方向走。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

陈皓看着陈军摇晃的身影，没有立刻回自己的房间。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窝着。

网上冲浪。

陈军没一会儿洗完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自己点一根烟。

陈皓低头玩手机，没看他。

父子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又过了一会儿，陈军说：“还有钱吗？”

陈皓有点懵，怎么突然问他有没有钱。

但也马上反应过来，陈军就这样，从陈皓小时候就这样。

他一旦想跟陈皓说些什么的时候，脑海里的千言万语就变成了一句“还有钱吗？”。

陈皓已经习惯了。

他不止一次的埋怨父亲只会问他“还有钱吗？”，似乎在陈军的眼里永远都只有钱。

钱仿佛是衡量父子二人关系的等价物。

不会表达的陈军，自觉缺少父爱的陈皓。

父子二人的隔阂到后来越来越大。

等到陈军输完一切的时候，陈皓心中对于父亲这个词已经冷漠至极。

陈皓抬头看着父亲那张时而模糊时而具体的脸。

他说：“没了。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