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李福漫无目的的在宫内行走,不时有禁卫上前询问,却都看到李福腰间的腰牌而退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李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又走回了杂役院。
听到身后有些动静,回头一看,却是跟着两名禁卫,见自己回头这才抱拳之后离开了。
李福摇了摇头。
“呵,这毛骧。”
“哎,既然陛下不让我查了,那么面对吕宗艺、偰斯的威胁还得重新想想办法了,更何况还有朱棣对自己怀有恶意。”
随即又想到朱棣似乎离就蕃也没剩多少日子了,又好受了一些。
拉了拉黏在后背的衣服,看着院子里燃着的几盏烛火,和偶尔传出的几句交谈之声,李福暗自下定了决心。
辨别了一下新家的方向,快步离开了这杂役院所在。
不久之后,李福推开新家的院门,看着客厅的亮光,心里有了一些慰藉。
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小伙伴。
脸上重新挂上了自信的笑容,朝着客厅走去。
刚一进门,就看到李清和侯显正围坐在一张躺椅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王二哥回来了!”
李福眼睛一亮,由衷地感到开心。
李清侯显听到门口声音,同时转过身来。
“福爷、福哥。”
李福对两人点了点头,快步走到王二身边,看着其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关心地问道:
“王二哥可好些了,那些医官久久没有消息传来,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王二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刚才两人在他身边不停询问,都有昏昏欲睡之感。
如今听到李福的声音,王二强打起精神来。
“暂时没有大碍了,不过医官说是内伤严重,尚需静养一段时间,但是听说福爷有了麻烦,我却不能置身事外。”
见李福久久没有开口,身后的侯显拉了下李清的袖子,随即转身出了房门,李清在跟着出去之前关上了房门。
见两人出去了,王二这才有些害怕地抓着李福的衣襟。
“福爷,您托李清带来的话中‘事发、速回。’是什么意思?还请福爷把详细情况与我一说。”
李福见状也不迟疑,把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又把刑部尚书吕宗艺的威胁和吏部尚书偰斯的难辨敌我都一一告知了王二。
如今李福业已没了好的法子,倒是想听听王二有何想法,所以也没有隐瞒什么,只是略去了朱棣的古怪之处。
王二静静听完之后,皱眉沉思起来。
倒是没想到自己疗伤的短短时间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心中对李福身为内官却有这么强烈的表现欲也有一些怨言。
不过两人毕竟有共同的把柄和威胁,王二也没有出言责怪。
细细梳理了一番之后,王二声音有些急促。
“福爷,如今之计恐怕还是得应在那刺客之上。”
李福却疑惑起来,没太明白。
“什么意思?刺客之事毛骧已经让我停止调查了,里面水太深了。”
“福爷,种种迹象表明刺客之事就是朝中党争之事,我等稍不留神必然在这场权力斗争中化为齑粉!”
“尽管如此才更不能放弃,活命之路就是查!但是要查陛下想知道的,陛下不想知道的查出来也当不知。”
李福这时坐不住了,一边是毛骧的警告,一边是王二的劝导,根本拿不定主意。
见李福还在犹豫,王二苍白的脸上涌上一抹潮红。
“福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诶,罢了,横竖都是一刀,拼了!”
李福一咬牙,眼中凶光闪烁,做出了决定。
“呼~”
王二长吁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困意如潮水般袭来,耳边朦胧传来李福的惊呼。
一直等在院内的侯、李二人急忙返回,在李福的催促之下,上前把王二背在背上朝着外面走去。
一通忙乱过后,三人回到院内都感到一阵疲乏,李福随意嘱咐了两句就各自回屋去休息了。
次日大早,有了定计的李福带着二人准备去往尚膳监点卯。
刚刚进入署衙大门,发现一个魁梧的身形正高坐在主位上饶有兴致地翻阅着那些厨子的档案。
他怎么来了?
李福快速带着两人上前,躬身行礼。
“下官见过大总管。”
抬眼看见李福进来之后,徐兴祖冷哼一声,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档案。
见徐兴祖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李福也不在意,示意二人去沏茶之后,就坐在徐兴祖的左侧。
徐兴祖翻完手中的档案之后,抬头看到李福正悠哉游哉地坐在旁边喝着茶。
“李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上官吗?”
李福见徐兴祖总算是看见自己了,这才对侯显摆了摆手。
“还愣着干什么,给大总管上茶啊!”
“一点规矩都没有,大总管莫怪。”
眼见徐兴祖似乎要暴走了,李福这才站起身来接过侯显手里的茶壶,亲自给其倒上了一杯茶。
“哎,大总管,这段时间听闻大总管不在,下官实在担心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