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资源富庶的海岛,他们也没办法和一个国家对标。
更何况,海祗岛也并不富裕。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优秀的、愿意伸出援手的医生几乎是他们的第二条命,他们当然不会自掘坟墓。
又一次的紧急施救之后,罗摩得到了这些大头兵的信任。
为首的小队队长踌躇片刻,还是决定遵从内心。
“那个,摩罗医生······”他组织自己的言辞,“海祗岛反抗军的大将希望能够见您一面。”
有关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在八酝岛晃荡这件事情传回了海祗岛反抗军的本部,几乎没有什么思索的,反抗军的领袖珊瑚宫心海小姐就已经下达了判断——他要用这些大头兵当跳板,接触反抗军的高层。
这是个很武断的判断,但也是珊瑚宫心海所认定的逻辑。
底层士兵的价值真的不够高,不夸张的说,罗摩用的药物本身就值数条性命了。
天下从来没有用珠玉去填补瓦砾的必要性,如果有人这么做了,他必然是打算从兵士身上得到些什么。
按照支出和收获,罗摩在这里行医,不能说是行善,只能说是撒币。
“海祗岛反抗军么?”罗摩笑容爽朗,“很早之前就听说了反抗军的大名,实际上我一直很期待能够加入反抗军。”
小队队长不为所动。
从他知道了药物价值几何之后,他就下定决心绝对不会相信罗摩的半个字。
他只负责接引见面,其他的就当没长耳朵没带眼睛,只是装聋作哑就好。
“眼狩令和锁国令让我们失去了很多。”他的话语带着沉重,“能够在这个时候掀起对抗幕府的大棋,我一直很期待着和那位【现人神巫女】大人见上一面。”
人们对于话语的理解往往是基于自我的认知。
比如此刻。
稻妻那些持有神之眼的【原神】,因为眼狩令而失去了诸多东西。
神之眼经常被动的与坚定的意志、梦想之类的东西联系起来,但实际上对于一位【原神】来说,它不光是梦,也是现实。
好比剧情早期出现那位【明镜止水流】的继承者土门,他击败了多位剑术大家,因而明镜止水流吸引了诸多的门生弟子。
可他失去了神之眼后,不但失去了对于剑道的追求,也失去了本身的力量。
毋庸置疑的,明镜止水流很快就会因为流派掌门土门的无能而彻底衰落。
神之眼是梦想,同样也是力量,而力量能够带来诸多的副产品,比如名誉、权力和财富。
一旦失去了力量,这些副产品也会跟着消失。
小队队长很轻易地理解了罗摩。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神之眼也失去了很多重要东西的同道中人吧,但如果是从稻妻城逃难来的,直接加入反抗军就好了,为什么要在八酝岛这边浪费这么多珍贵的东西呢?
他认为自己的战友十分贵重,但这并不妨碍他承认现实。
现实就是,这些反抗军的士兵没有这些炼金药剂值钱。
这是基于他的自我认知,而为罗摩添上的印象。
眼下的反抗军收揽了很多抗拒幕府政令的人,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反抗幕府,你如果要收缴神之眼,那我就给你好了。
失去力量固然会失去很多,但反抗幕府注定会失去一切。
直到那些神之眼被嵌入神像的倒霉蛋的近况逐渐为人们所熟知,他们才意识到失去神之眼并不是仅仅意味着失去力量这么简单。
哪些人甚至变成了疯子,失去了自己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坚持,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反抗的种子才能够生根发芽。
事情的本质就是这样,权衡接受会失去什么,发现无法承担,于是选择反抗。
罗摩习惯性地为自己安插了一个身份,他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说一句话总归是不浪费什么事情的。
另一边,反抗军的大将五郎罕见地停下了领队的任务。
他守候在营帐之内,等待一位陌生的客人。
“医师?普通的医师怎么能够接触到这些材料。”
五郎捏着报告,一边陷入了思索。
治病救人,抛开医生的想法,对于病人来说,其实就是一个价值兑换的过程。
情感因素,产出因素,乃至是用来作秀的素材······这些叠合起来,就是病人对下决定的那个人的价值。
你知道他值多少钱,所以当病症的支出在这个价格之内,这就是必须去救的。
而罗摩做的绝对不符合这种走向。
他和这些大头兵非亲非故,用的药材不夸张的说,救一个人的价格基本上可以换几个人的命。
关键是,这些兵士也没有什么东西,除了口头上的感谢以外,他们能够带来的东西很少。
总结起来就是,除非这位名为摩罗的医生就是单纯地享受治病救人这个过程,否则他肯定是有问题的。
但问题来了,五郎也知道罗摩有问题,可······
“可他确实救人了。”他颇为痛苦地捏了捏眉心,“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问题,但所有人都要承他的救命恩情。”
抛开这明显的问题不谈,罗摩是确确实实地拯救了反抗军的诸多士兵。
不管是出于个人的品德,还是单纯地为了安抚兵士,他们都应该给罗摩一个足够尊重的优待——哪怕大家都知道问题很大。
可炸弹不炸开,他就是没有问题。
五郎再次翻阅所有的情报,继续组织待会的言辞。
领着罗摩的小队队长已经完全沉默了。
路上他和罗摩聊过两句,然后彻底断定了这个人绝对不是个正常的医生。
罗摩天南海北都能够聊一聊,尤其是对幕府的攻势他也有所了解,这显然是不是医生应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