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摩沉吟道：“肚子有点饿，算么？”

这倒不是玩笑话，生命体的跃迁必然需要汲取大量的能量。

大多数生命获得能量的手段，显然都是通过进食。

大慈树王用力拍了拍手，某种更加特殊的力量降临在了这座狭小的神殿之内。

“这是信仰？”

罗摩稍有些不确定。

祂和纳西妲之前也商量过如何篡夺须弥一地的神权——这有点抽象来着，毕竟须弥一地的神权代表，其实就是纳西妲。

和当地的神明商量如何夺取祂的信仰，也就是纳西妲了，换个神罗摩都觉得自己要被踢出门去好好反思。

因为有这份经验，罗摩才能够稍加研究和探索。

毋庸置疑，信仰在提瓦特属于一种可以被量化和触及的力量，而不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种力量十分特殊，芙卡洛斯利用人们的信仰，甚至可以做到为整个枫丹全境提供能量，而这显然不会是水之神的特权。

芙卡洛斯可以这么操作，理论上七执政之中的任何一位，都应当有这样的能力。

但信仰并非是可以随便揉捏的能量源，它还遵循某种特殊的规则，好比大慈树王在关键时刻选择了汲取民众的梦境而非是信仰来压制世界树的问题，这当然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就游戏塑造的树王来说，祂对民众失去梦境，不能做梦这件事情，实际上是深感愧疚的，只是事急从权，来不及为他们的失去而犹豫迟疑。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刻，信仰是大慈树王已经考虑过，但最后又舍弃的选择。

祂还是选择了梦境的力量，而非民众的信仰。

罗摩并不了解这其中的内情，祂研究过一段时间的信仰，但对这种相对虚幻的力量之源了解不多。

而此刻弥散在梦想之内的，就是须弥一地积攒了漫长时间的信仰。

“芙卡洛斯知道并且思考出解决办法的时候，留给祂的时间已经不足五百年了，”罗摩抬起头，看向了梦想之外的世界，“但大慈树王，祂知道的太提前了一些。”

这个时间点甚至超过了三神同盟时期，在花神和赤王造访之前，大慈树王就已经因为某种原因而提前看到了未来。

祂比芙卡洛斯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

罗摩毫无犹豫，按照自己早期的安排走上了这条道路。

祂曾经和纳西妲谋划须弥的信仰，乃至是通过将自己当成战争武器出售出去，换取另外一个国家对于神明的信仰。

做到这种地步，当然是因为罗摩和纳西妲研究之后，发现只靠须弥一地的积攒实在是太慢了。

芙卡洛斯专心积攒调控了近五百年的时间，就结果来看，其他的魔神大概率就没有考虑过用信仰之力做点什么事情。

因为信仰显然是无法强化祂们自己的。

作为一种直观的外力，也只有芙卡洛斯这个被麻烦赌在面前，危险已经迫在眉睫的水之神有必须立刻寻求外力去解决麻烦的理由，其他的执政者显然没有这种危机，祂们恐怕也不会积攒什么信仰。

现在开始积攒，而且只有须弥一地，罗摩觉得自己如果指望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安排能够积攒出多强的力量，那倒真不如回去好好做梦，毕竟要实现这种绝地翻盘，积攒足够力量的安排，做梦显然比努力来的简单。

罗摩不是时间战士，祂只能够从现在开始准备，无法回到过去来准备眼下的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作为一种可以积蓄的能量，罗摩没有时间来打底，就只能够尝试着用一些高效的手段了。

时间不够用，只能够提高效率。

但现在大慈树王赠送了祂一份礼物，将自己很早之前专门积攒的信仰之力灌输到了黄金梦乡内。

这份准备给大多数人都是无用的，因为信仰对祂们来说确实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没有专程去积攒的必要。

不过罗摩刚好是用得上这份准备的人。

在祂的身前，面板上的数字开始快速攀升。

罗摩并没有察觉到痛苦，祂的精神状态活跃异常，甚至是有一种旁观自己的错觉·······或许并非是错觉。

随着阿佩普主动放开了部分权限，罗摩的身体也逐渐被古龙大权裹挟着开始了某种进化。

这种进化毋庸置疑，只能是朝着阿佩普的方向开始跃迁。

信仰是生命等级跃迁所需要的能量，古龙大权是基因所需要的图谱，机械获得了制造所需要的图纸，同时又得到了足够的能量，由魔神开始改造成为古龙的安排自然可以被提上日程。

这和罗摩当日篡夺阿赫玛尔的准备丝毫无差，是完全相同的手段。

祂以阿赫玛尔作为蓝图，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了机械，然后进行了某种改造，使自己成为另一个阿赫玛尔。

罗摩宣告自己攻破了由人及神的难关，这不能说是错误的，但祂实际上也只是攻克了自己到阿赫玛尔的跃迁。

祂只能说自己是阿赫玛尔，而不能称自己为一个全新的魔神。

现在是相同的道路。

古龙大权为罗摩指明了道路，信仰凝聚成空中的台阶，帮助罗摩一步步走向彼岸。

身体重塑的过程伴随着莫名的痛苦，但罗摩的脑海几乎一片空白，阿佩普的力量并非没有代价，属于古龙的记忆在罗摩的脑海之中浮现。

在失神之前，罗摩最直观的想法就是——原来这就是夺舍的感觉？

人是需要对自己有一个认知的，而夺舍，大概就是用一段相对漫长的时间去消磨掉一个人对于自己的认知，然后也就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认知需要依靠记忆，但记忆本身算是并不靠谱的东西，即使是没有外力干扰，人也很容易遗忘掉一些事情。

而阿佩普的记忆如同洪流，对于罗摩而言，完全称得上是某种天灾了。

祂要用自己两位数的人生记忆，去挑战一条没有详细时间记录，但存活到了今日的古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