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地狱有它自己的制度和原则，瀛洲是神佛合习的信仰理念，而地狱就是比较偏向另一边，这个事情你很难找人的。”

天弓集现摇了摇头，劝了神宫一句。

“普通人的灵魂也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专门去地狱捞，你是在想搞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已。”神宫回忆着自己跟辉夜的对话，她好像提过自己是从哪里捞的，好像是什么...

“畜生界？畜生界是什么地方？还有冥界，从这里捞呢？”

“那就是另一样东西了，冥界是一些后来者所建立的，容纳无罪或者完全被地狱所磨灭的魂灵在其中，静置到它们消散，融入轮回为止。”

灵魂也会有生命吗？从天弓集现的话中可以听出，灵魂确实终有极限，会在时间中不断消磨，最后化作新生命的养分，就如同物质世界物质被降解成基本粒子然后再组合成新的物质一样。

“至于畜生界......”天弓集现顿了一下，向神宫问道：

“你应该知道所谓六道轮回对吧？不过这是佛教的说法，在瀛洲神佛合习的情况下，这六道也只是泛指而不再细化。”

“常世与现世对立，真正的轮回是生命在常世与现世之间的转生，而常说的轮回畜生道并不是指真的会指定转生成现世微小的虫豸或者野兽，而是指人死后的归宿。”

“因为每一个现世的生命都是全新的开始，没有所谓能追溯的前世，亦没有善恶业报可循。所谓的业报只是用在常世之中。”

“人会因为生前的行为而在阎魔厅接受审判，善者得享天人之乐，恶者下地狱受罚，而从地狱滚出一遭之后，人便会有三种情况。”

天弓朝神宫竖起了三根手指，一一讲道：

“其一，化为饿鬼，继续待在地狱之中，不断接受折磨与扮演狱卒折磨其他人。”

“其二，被地狱消磨到已失去了身为人的形状，只剩纯粹的魂灵而被送去冥界，等待自然的轮回。”

“其三...”天弓集现顿了一下，缓缓说道。

“被送去畜生界，继续作为人，作为生命而生存着，直到轮回之时。”

“等一下。”神宫打断道：“为什么会是畜生界？而且这样跟冥界有什么区别吗？”

“人难道不是畜生吗？人虽自持万灵之长，可人亦只是动物而已，灵长类动物就不是动物吗？难道会因为人在现世的强大而与其他动物区分开吗？入畜生界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冥界反而是特例。”

天弓集现反问道，这番话神宫觉得好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至于区别，冥界是接纳生前便无罪以及被消磨至空白的魂灵，而畜生界接纳的便是所有的动物，除去需要经由审判的人类以外。”

“而需要要区分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罪人即使接受了惩罚，消磨了所有的恶业，但接下来呢？它作为死者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它难道不会继续为恶吗？将它们与那些无害无罪的魂灵放在一起，岂不是另一种残忍？”

说到这里，天弓集现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那是有些残忍的笑容。

“食性生乐，湿卵胎化，既然与动物一样为本能的欲望而生，那便与动物无异，畜生界之中便是这样的存在，另一个人世，一个只为本能、欲望而互相厮杀，无法建立起真正秩序的人世。”

“那么你觉得，是地狱的刑罚与折磨更加残忍？还是畜生界中不断为了生存而厮杀更加残忍呢？”

天弓集现突然朝神宫问道。